“西西里,一个让人神往的地方!”“那可是黑手*的故乡,安全有问题吗?”
当在意大利经典电影《教父》、《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无数次出现的西西里岛就在我们旅途的前方时,让人雀跃的同时,又不免心生顾虑,尤其是当进入意大利南部,几次与满载利比亚难民的大货车擦肩而过,中途休息站遇上可疑人士,听了好多个连汽车轮子都被卸走的故事后。不过,想到身边有一位土生土长的西西里朋友当向导和司机,心里坦然多了。
尽情享受旅途好了,其他的就交给上帝吧!事实是,在西西里既没遇上黑手*,也没遭小偷小摸。西西里之行一路畅顺,一路舒心。倒是在去往西西里的路上险象环生,费了一番周折。
克罗地亚杜布罗夫克美景。
我们一行游完克罗地亚老城杜布罗夫尼克,原定乘船横跨亚得里亚海抵意大利,然后驾车前往南部的那不勒斯,在那里坐船赴西西里岛。东欧的几个国家,与意大利隔着个海湾,平时游轮往来密集,非常方便。哪想遇上旅游淡季,渡轮取消了。
码头的工作人员说,他们也不知道复航时间,或许要一周后,甚至半个月后,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波黑战争中炸毁又重建的莫斯塔尔老桥。
雷特瓦河两岸。
这趟旅程已经有了一段日子。我们自驾车从罗马出发,一路游了托斯卡纳大区的佛罗伦萨、比萨、锡耶纳和阿蕾佐诸名城,而后从意大利米兰驱车出国境,跨越阿尔卑斯山脉进入东欧童话小国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去了一趟波黑,看了在波黑战争中被炸毁又重建的莫斯塔尔老桥,那里离著名的萨拉热窝只有80公里。
我们没有继续往巴尔干半岛走,准备从克罗地亚打道返回意大利。我们在杜布罗夫尼克住下来,逛遍了老城的每个角落。这里是《权力的游戏》拍摄地,诗人萧伯纳曾说:“如果你想看到天堂到底是什么样子,那么去杜布罗夫尼克吧!”此刻,我们只想尽快回到“人间”,找到一张回程船票。
莫斯塔尔古桥附近悠闲的年轻人。
查了附近港口的信息,停航,停航,全都停航!东欧的旅游旺季在七八月,那年欧洲暴雪,三月初的天气仍然严寒,游客稀少,客船不想赔本,只能停航。不死心,查了又查,还真找到了。就在两天之后,位于巴尔干半岛西岸的阿尔巴尼亚,有一艘客轮准备从首都地拉那出发,开往意大利南部港口巴里,夜里下船,隔天早上就可靠岸。
亚得里亚海湾。
巴里是意大利通往巴尔干半岛和东地中海的港口城市,从那里去往我们下个目的地那不勒斯的路程更短更快。这样的线路安排堪称完美,前提是忽略以下这一点:这艘停靠在地拉那的客轮,离我们可不止一座山一片海,从我们所在位置到达港口,差不多走了大半个巴尔干半岛,途经克罗地亚、波黑、黑山和阿尔巴尼亚四个国家。
战后伤痕犹在。
巴尔干地区,传说中的欧洲火药库。想到我们几个带着好几大箱行李,要自驾车进入一无所知的阿尔巴尼亚,心里不禁有点发毛。几双焦灼的眼光投向M先生,长着一副硬朗身板、戴着鸭舌帽的这位西西里男士,永远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年届七十的他长途驱车日行七八百公里而毫无倦意。
家在西西里的他,年轻时曾当过伐木工,开着满载木材的大货车在欧洲各地跑,而今虽年过七旬,宝刀仍未老。但阿尔巴尼亚之行对他是个挑战,因为他也没去过。好在有导航指路,有他的太太、我的好朋友Salina协助,还有我们一车人壮声势,隔天一早收拾好行李,我们就直奔阿尔巴尼亚了。
途经黑山。
沿着亚得里亚海岸线,我们从克罗地亚出发,穿过波黑和黑山。位于巴尔干半岛的这两个国家,有山有水,人民热情。估计这里平时见到亚洲人的机会不多,我们下车吃个饭都会有人拉着你、求合照。期间驶经荒无人烟的山间小道,前不见村后不见店,导航失灵,也许是Salina的祷告奏效,最终在日落之前我们顺利赶到阿尔巴尼亚。
阿尔巴尼亚,历史上因抵御奥斯曼帝国的入侵赢得“山鹰之国”的美名。二战之后却因种种原因沦落为欧洲最贫穷的国家,网上说其国内面临高失业率、官员腐败以及有组织犯罪等问题,那晚在地拉那的经历为此提供了佐证。
路经的海滩和古镇。
我们的汽车一早开进地拉那的海港码头,等候安检过关。车上所有人的护照和证件一早被收缴,没完没了的检查,却不给任何说法。M先生几次下车用意大利语与工作人员沟通,没有任何进展。
夜幕降临,开船在即,客船传出阵阵鸣笛声,我们一车人只能坐在车里茫然地等待,没有人吭声。黑暗中,车门被打开,进来一只大狼狗,扑上来对着我们一阵狂嗅,吓得人打哆嗦。在检查了后尾箱的行李后,腆着大肚子的警察大手一挥,终于放行了,赶在开船前一刻,我们如愿登船。
巴尔干半岛的乡村景色。
阿尔巴尼亚,从日落时分至深夜,我们就这样在嘈杂混乱的关口度过了这煎熬的五个小时。
真不敢想象,如果那晚赶不上轮渡,等待我们的是什么!轮船很快离岸,首都地拉那破败的建筑和昏暗的灯火,连同这段不快的记忆,很快消失在身后的黑暗之中。
前方,美丽的西西里在等着我们了……
冲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