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南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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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俄罗斯
作者/刘江生
由乌鲁木齐飞往莫斯科的飞机一离开地面，那个若干年来想了又想的想法，终于在向现实转换的过程中，摆脱意向的捉摸而获得全新的行动快感。我们这些和新中国一道成长起来的人们，对《列宁在》，对列宁格勒保卫战，对瓦西里的步枪，对《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对宇航员加加林都是记忆犹新的。在遥远而又充满奇异的诱惑中，我要去寻找什么？激动的血液与沸腾的想象力随着飞机高度的增高而升腾，一种无边的感觉在脚下浩瀚的云层扩散开来。
飞机在莫斯科降落时已经接近黎明了，眼下万家灯火通明，我们，好像正在投入宝石红的玉体中间。
一
早晨，太阳燃烧起来了，我们急匆匆地融进了金属般闪光的莫斯科，去参观红场，列宁墓，克里姆林宫……炫目的阳光和绚丽的景色，使人感到十分兴奋。
红场，是世界上最知名的广场之一，与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罗马的圣彼得大教堂广场及巴黎的协和广场可以媲美。年，拿破仑在此举行了隆重的阅兵大典。年，苏联在这里举行了庆祝战胜纳粹德国的大检阅。太阳从气势雄伟的克里姆林宫升起，使它的银幢金顶宛如火炬一般漂亮。
漫步在红场，举起镜头，我的手指在“OK”声中弹奏风景。就在过去的几天，年5月9日，红场举行了盛大的阅兵式。红场上，坦克和导弹都展示着先进的武器装备。30多架军用飞机及直升机飞越红场上空，让人有意回到共产*领导的那段日子。阅兵式上，多名军人身着漂亮的新式服装亮相，新式服装突出了苏联和沙皇俄国的一些特征。普京并不隐讳自己的喜爱，他针对苏联解体的评论非常有名，即这一事件是20世纪“最大的*治灾难”。苏联时代成长起来的人们认为西方想要奴役他们，认为俄罗斯缺少坦克。让坦克驶过红场！让他们看看，让他们流下激动的眼泪。
苏联的解体主要在于国家经济的崩溃。15年来，中外报刊相继报道了俄罗斯的崛起，她在石油、天然气，军事工业、农业方面的成就让世人瞩目。商店充实；大道车辆如织；街市整洁；古老的首都装修一新，焕发了活力；来往的人们笑容可掬，充满自信感。
改为地下河道的涅格林卡河伴着红场在静静地流淌，在我看来，它是永远在洗清内心的黑暗与丑恶，打开心门迎接阳光、雨露和春风，它日夜流淌着希望和欢乐。它护卫的克里姆林宫是中世纪欧洲建筑物中最优秀的杰作之一。这些阁楼宫、欢乐宫、十二门徒堂等，是俄罗斯两百年来的建筑典范。
在红场的列宁墓旁，有商贩在向游客招徕销售当年红军的船形帽、帽徽、领章、奖章。我们围了上去，选购了不少。商贩很满意地说：3年前，他的邻居阿齐尔·帕沙耶夫老人在马哈奇拉的家中开了一家博物院，专门用来纪念斯大林，不少老师还带了学生去参观。
又是一天，我们参观了莫斯科大学后，在麻雀山上小憩，打量眼下的莫斯科河、中央综合运动场……
太阳是一片燎原的诺言，让人享受了绚丽多彩的俄罗斯景致。杰出的意大利和俄罗斯建筑师们，成功地将古俄罗斯教堂的建筑风格及基本精神，淋漓尽致地表现在克里姆林宫内的建筑里。占地宽广的克里姆林宫的城墙长约米，拥有18座军事堡垒，增添了俄罗斯的辉煌。
血红的夕阳烧透了天边的残云，我们和俄罗斯朋友谈起了俄罗斯的社会和经济。
年，俄罗斯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及其家人的遗骸在彼得保罗大教堂重新安葬，场面隆重。普京还支持重新安葬了俄国皇后玛丽亚·费奥多罗芙娜和沙俄将军安东·邓尼金。两个人都是在布尔什维克革命期间流亡海外，客死他乡的。
新的俄罗斯放弃了计划经济而步入市场经济轨道，坚决排斥了外部的“目标管理”模式，成功地实现了“没有目的地的转轨”。这种现象对当代*治学来说是一个重大挑战，成为西方道路之外的另一种选择，尽管产生的腐败成了俄罗斯的难言之隐。
在俄罗斯旅游，要看的景点很多。谢尔吉修道院、圣母升天大教堂、《伟大伊凡》大钟、炮王、国家历史博物馆、无名烈士纪念墓、朱可夫元帅纪念铜像……高昂的激情和依依不舍的眷恋，使人感叹到时间总是不够，我们在走马观花地满足着一种新鲜感。俄罗斯浓郁的文化艺术底蕴包容了一切，也指向了过去和未来，谱写了无数辉煌的篇章。
我在年轻时，看过《回忆与思考》，还记得有关这本书的细节：朱可夫写好了这本自传，送审出版，却一直没有消息。*的总书记勃列日涅夫的秘书说，书稿还在勃列日涅夫那儿。朱可夫心领神会，很快在书上加写了两页勃列日列夫在卫国战争中的杰出表现。此书很快通过出版了。书中有这样的细节：卫国战争结束了，朱可夫回乡探亲，在集体农庄看望姐姐一家。小外甥玩着，把舅舅的箱子打开，衣物扯在了地上，舅舅在开怀大笑，一切充满了亲情。那时，我们认为修正主义者在为自己树碑立传，现在看来，我们过去实在有些偏激。
当年，苏联*府修建了胜利者广场、历史博物馆、纪念碑和胜利女神。站在博物馆前，我在想，那支为打击德寇而闻名于世的瓦西里的步枪一定是陈列在里面。苏联人民凭着对祖国的爱，对敌人的恨，赢得了保卫祖国的胜利。
是的，苏联的解体，给了中俄民间贸易的各种通道，中国的商品挤满了运往俄罗斯的国际列车。俄罗斯人抱怨中国商人生意中的大量掺假，而今俄罗斯只流通卢布、欧元和美元，不就是给中国人一种暗示。好在两国*府共同开辟了中俄友好交流年，让希望的太阳升了起来。莫斯科的阳光就像一种独特的饮料，让我畅饮，蒸发掉了岁月在我身上留下的寒气。
在俄罗斯朋友安德烈的导游下，我们来到著名的老阿尔巴特街漫步。看画家在勾勒人物肖像；有人在普希金故居的普希金铜像前合影；商店中，有摞得老高的色彩鲜艳的俄罗斯套娃，有冲锋枪形状酒瓶的伏特加酒。我们看到，一位搞收藏的俄罗斯人买到了3个金属玻璃托架。他说，“这是前苏联的，在那70多年里，苏联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从大街的这头走到那头，足足让我们潇洒了半个下午。我要为老婆捎去的是琥珀项坠；你买的是苏联望远镜和苏联邮票集。靓女懂俄语，买的是苏联夭折的文艺白银时代布宁、瓦赫坦戈夫、舍斯托夫的著作。我们消费的汗水甘美。
二
列车穿过广袤的原野和茫茫夜色，把我们送往心中的圣彼得堡。这座城市好比一部建筑编年史，陈列了俄罗斯18至20世纪之间，各种流派的建筑物。
走在大街上，我看云仿佛看了几个世纪，想法很多。建设师和艺术家们拥有真爱，拥有大爱，他们把作品当作了永恒的爱人。海洋军事博物馆、冬宫、夏宫、艾尔米塔斯戏院、玛丽斯基皇宫，给了我新的惊喜，给了我满足，给了我艺术之吻。俄罗斯之*，你爽朗的目光饱满而辽阔。
是的，年，在这里举行了隆重的圣彼得堡奠基仪式。《青铜骑士》，由法国著名的雕塑家法利卡耐于年设计而成，他将彼得大帝创业建城初期的坚定意志及豪情，淋漓尽致地呈现了出来。
冬宫，原为叶卡捷琳娜二世的私人博物馆，在列宁时期真正成为艺术博物馆，如今成了闻名遐迩的旅游名片。俄罗斯的信仰和祈祷，陈列在这里。走在艺术长廊上，俄方翻译在讲：仅冬宫的世界级宝物一件只看一分钟，也得花4年时间。浓浓地吸纳无度量的才情，世界又怎能不华美而矜持，富有而深藏。
看呀！那个最著名的贡扎加浮雕，宝石上有古埃及国王托勒密.费拉得尔费及王后的雕像。达.芬奇的《圣母丽达塔》：慈祥的圣母怀抱着一个健康的婴儿，那婴儿顽皮地吮吸着圣母的乳头，眼睛却目视着画面以外的地方，令人神往。罗丹的《永春》也叫我愕然，它的精雕细刻和粗犷斧劈，都完美地表达了作品的主旨，以及蛰伏在主旨以外的意蕴；尤其青年男女光滑柔润的肌肤，真实的质感，令人叹谓。马蒂斯的《舞蹈》：舞动的裸体男女，像一片舞动的红云。男女们手牵手伸展着四肢，在深蓝而忧郁的背景映衬下，显得精神饱满而心绪纷杂。马蒂斯曾经说，“我最期望的，就是表现……我不可能奴隶式地照抄自然”。那拉斐尔《科涅斯塔比勒圣母》和米开朗琪罗的雕塑《蜷缩成一团的小男孩》等等，它们都在各臻奇妙地炫耀着风采。
当然，拉奥孔是没法躲避的艺术经典。这尊由古希腊雕刻家阿格桑德罗斯与他的儿子共同创作的《拉奥孔》，是一组气派非凡又铿锵有势的艺术精品。但冬宫里收藏的《拉奥孔》，是复制品；而真正的原件，陈列在罗马的梵蒂冈博物馆。
是呵，艺术从炽热走向温煦，由狂放渐趋沉着，流利的线条，幻化成了无比华丽的交响乐章。俄罗斯民族心底多彩的梦幻，瑰丽而圣洁的积累和沉淀，有着永恒的向往。
在那光辉之中，一切皆永恒。而开创未来，蓦然回首，有兴奋，也有苍茫。冬宫之外，银燕在碧空比翼，拖着长长的彩带。涅瓦河碧波荡漾，游轮是一种音乐，把幸福带走部分，留下部分，一阵太阳雨，在感动中从天而降。
通过涅瓦河边的舰桥，让人触摸到了又一信仰的载体。涅瓦河上的阿芙乐尔巡洋舰，闪烁着真理的光芒。我们重温那段历史，仿佛在领受《国际歌》旋律的力量。
阿芙乐尔巡洋舰于年下水，是俄国海洋力量的象征；在年的日俄战争中，表现英勇，后来又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立下战功。
在年的苏联十月革命进程中，阿芙乐尔的电台于10月25日上午10点，播发了列宁起草的《告俄国公民书》，“临时*府已被推翻，国家*权业已转移到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的机关，即领导彼得格勒无产阶级和卫戍部队的军事革命委员会手中”。就在当天晚上的10点，阿芙乐尔朝天放了一个空响炮，意在向首脑*府所在地冬宫开火。正是这一声炮响，才把正在谈判而不肯投降的统治者震住了。攻打冬宫的几万武装民众也未放一枪一弹，夺取了*权。
中国建国初期，毛泽东说过，“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列主义，从此中国人民才看到了一线光明”。阿芙乐尔巡洋舰，是苏联革命及中国革命成功的标志性见证物之一。
我们踏着阿芙乐尔巡洋舰的甲板，感受着一种聚会、感召和释放。
这是俄国*治体制的决裂和更新的见证？也许是俄罗斯居安思危的精神所在？不！它更是俄罗斯的历史，人们对前苏联怀念的伟大景点。景点，总是景点，近百年来维护得完好不朽。如今它见证了苏联的解体，也不断地接待着怀念苏联前来凭吊的人们。它在昭示：在俄罗斯自由的土地上，人们可以信仰耶稣，也仍然可以信仰共产主义。
圣彼得堡多雨，可是我们旅游的几天，天总是那么蓝，那么深，以至于在阳光的穿透下，涅瓦河上的浪花也像耀眼的发光体，宛如正在寻觅流逝的故事。看日落，看彼得堡夜色，涅瓦河的游轮肯定能通往神秘的美丽。
游轮的大厅装饰着漂亮的花环彩带，服务员以虔诚的口吻欢迎着我们：“您好！您好！”站在甲板上，抬手摘取晚霞，夕阳宛如夜明珠，在轻轻地落入掌心。把广角镜头对准灯火绚丽多彩的冬宫、大桥，对准圣伯多禄大教堂……探照灯照亮的河床犹如仙境一般。
俄式晚餐中，服务员们用中文唱起了《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接着请我们跳舞；共同唱起《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共青团员之歌》。一位姑娘递给我一杯伏特加说：中国人有着浓郁的苏联情结，我们也怀念苏联。比如，以代表苏联的“SU”域名结尾的网址重新流行起来；今年，注册的数量增加了45%。不多会，一位姑娘凑近我的耳根说：你们看过俄罗斯的艳舞吗？我含糊其辞道：我们得听领队的。她笑了，用手贴近她的嘴唇，给了我一个飞吻。
涅瓦河坦荡而绚烂，流向波罗的海。我站在船头，好像只是在努力翻阅一本难懂的大书，这本书是由无尽的高山和原野、冰川和江河、城市和乡村，由无尽的历史、文化和宗教，并由大量的信息来编辑成册的。我好像仅仅借俄罗斯这本厚重的自然与社会的巨著，来读懂一个伟大的生命中更多的什么……
是的，在俄罗斯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我走得太急了，太动情了，我需要理性的思考和哲学的关怀。我们走得太慢了，停留的时间也太短了，我们需要社会文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