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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10/25 16: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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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已获“一条”(id:yitiaotv)授权转载请联系原作者最近,豆瓣“负债者联盟”小组火出圈了:23岁负债10万,25岁负债20万,30岁负债70万……不是因为买房买车黄*毒,仅仅是日常消费花掉了。与这些年纪轻轻的负债一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群Freegan,意为“不消费主义者”,住公司,吃剩菜,翻垃圾箱,不购物,凭借社会生产的剩余物满足吃穿住行基本需求。有的甚至不上班,将积蓄赠予他人,拒绝被纳入现代货币体系。Freegan实践者丁红实践Freegan生活方式的,大多数是高知高收入群体,认为如今的商品交易体系不仅造成巨大浪费,还割断了人与自然万物最根本的联系,他们试图找到一种更本真的生存体验。住公司安全吗?洗澡等问题如何解决?从垃圾箱里找食物会不会不干净?不上班的话,会影响寻找伴侣吗?如何应对亲朋好友的压力?……Freegan实践者杨宗翰带着这些疑问,一条采访了Freegan实践者丁红和杨宗翰,他们奉行“不消费准则”已经分别11年和8年,“不用钱,不买东西,我反而变得更快乐了。”

Freegan:我们不消费

都市人不花钱怎么活?年大火的电影《荒野生存》里,男主Alex捐掉了卡里的美金,将汽车丢弃,烧掉身上所有的纸币,背着一只包,无声地踏入荒野中。他说“我不需要钱,钱让人畏手畏脚”。《荒野生存》剧照影片改编自真人真事。不过野外生存者尚能放出此等豪言,在都市里的现代人也可以做到脱离金钱吗?在Freegan圈,一位名叫海德玛丽·施维尔默的德国老太太就做到了。她是一名退休教师,从年开始过了20年“不花钱”的生活。没房没车,没有医疗保险,靠着帮人做园艺、教法语、做清洁来交换住宿和填饱肚子,以及捡市场上不要的蔬菜食用。海德玛丽与她的旅行箱她带着一只旅行箱周游各国,交到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这20年里,海德玛丽从没有一次流落街头。她把每月欧元的退休金捐给别人,将自己的经历写成书,获得丰厚的稿酬后,又再一次把钱送光。她觉得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富有,“我得到了一件更珍贵的东西:自由”。如果你在油管上输入Freegan这个单词,会发现一群从垃圾箱里翻找食物和日用品的人,这种行为被称为DumpsterDiving(垃圾搜寻)。他们从中挑拣被丢弃的新鲜食材、过期的超市食品、废旧的衣服、鞋子、书本和家具,拿回家里。年新加坡的Freegan回收了kg食材美国的Freegan将回收的食物平摊在草地上另一项更为激进的行为,叫做Squat(空屋占领),是一种对“剩余房屋”的资源再利用。在欧美不少国家,如果如果一栋建筑物闲置很久,只要不是通过损坏门窗的方式进入,就可以在这里居住下来。这是非法行为,但一定程度上被*府容许,以缓解住房不公问题。一个全球性的现实问题是:在很多房价高企的大都市,都存在极高的空屋率,一些被废弃的建筑物往往会成为毒贩、犯罪者的聚集地。而空屋占领者们进驻这里,将其打扫干净、重新整修,变成艺术家工作室、公共活动空间和居住场所,建立类似乌托邦的社区。那么废弃的土地呢?他们想到了GuerrillaGardening(游击种菜),在城市废弃的地面上种植蔬果和花草,不仅能吃到有机蔬菜,更能够丰富单调的城市景观。但对这些公共空间的使用,很多是未经许可,所以种植者们常常采取“游击”策略,灵活换地。伦敦东区的一栋房子被艺术家“空屋占领”,打理成画廊画廊存在了13年时间,该建筑于年被拆除总的来说,Freegan认为资本主义发展到如今的阶段,物资过剩,浪费严重,他们利用那些剩下的闲置资源满足基本需求。这种生活方式不仅对环境友好,更能摆脱货币交易体系,与物质和周围人产生直接的关系,从而让人逃离异化状态,拥有更为真实愉悦的生存体验。Freegan在欧美有20多年历史,年金融危机前后形成一股显著的风潮。在中国,最近几年也有一批人开始实践。住公司6年,再也不用早起打卡了丁红,39岁Freegan生活11年丁红在马来西亚的仙本那海岛年初,28岁的贵州姑娘丁红前往北京小营西路的金山软件大厦,把15公斤的背包偷偷藏到工位底下。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拿出瑜伽垫,往会议室的长桌上一铺,将一条红披肩对折拢成枕头,盖上借来的毯子,一觉睡到天亮。周一进公司,周五才出来,她变成了那个“住在公司里的人”,此后6年再也没有租过房。不用早起挤公交打卡了,她感到无比幸福。白天当她紧盯电脑奋力赶稿时,脚边的主机正烘烤着内裤,椅子背上的T恤也在慢慢晾干。部门老大跟她邻桌,平时睁只眼闭只眼。两人的工位之间有个玻璃隔板,有次她游完泳回来,直接把比基尼往隔板上一搭,这回老大暴走了:“红姐!把你的比基尼收起来!你挂到我这边来了,万一我老婆来看到怎么办!”丁红很喜欢大海公司食堂包三餐,24小时开放的浴室里配备了洗发水和沐浴露,全天不断电,不断空调。她物欲极低,凡是可能会给背包增重的东西,都不要。几件衣服来回倒腾,甚至身着睡裙去聚餐。楼上的几十号员工,每天拿她穿什么衣服来打*,丁红因此成了公司的一个“传说”。她的职业是动漫游戏美术师,避开生活琐事后,更能专注画画本身。她干活很拼,做得又快又好,公司曾2次给她提升职,都被拒绝,因为不喜欢管人。她热爱旅行,以极低的费用横穿美国、徒步珠峰大本营、逛遍东南亚、考到潜水证书。丁红在美国的大峡谷之后丁红跳槽,新公司位于鸟巢附近的盘古大观30层。这家公司没有浴室,她在对面英东国家游泳馆办了一张年卡,网上二手低价砍来的,洗澡之前还能游个泳;也没有食堂,她靠着同事们吃不完打包的“剩菜”度过了2年时光。她曾抱着一只烤乳猪啃了三天,有同事特意给她加餐,点了全新的菜带给她,她表示拒绝“我又不是没钱,要你请!”久而久之,同事们被“训练”出来,只给她带剩菜剩饭。虽然一到周末就去游山玩水,她在北京的月开销很难超过块。身边没人这么过日子的,她感到有些惶恐:我是不是不正常?直至有天她看到一部美国国家地理关于Freegan的纪录片,才终于找到了组织。丁红在新西兰的MauiStudio工作室因为支出极少,对钱的敏感度也逐渐降低,某天去查银行卡时,丁红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存下了很多钱。35岁那年,她决定用手上的钱去新西兰学习动画,一年学费8万块,果断出手。她的第一部独立动画作品《疯狂的司机》,拿到了维塔工作室的杰出动画奖,之后留在了当地工作。不上班不消费,难道就是一个废物吗?杨宗翰,30岁Freegan生活8年杨宗翰毕业于台湾成功大学环境工程专业,按家人原本的计划,他该朝向年薪百万的工程师迈进。然而如今30岁的他,没上过一天班。他常常风餐露宿,不买房不买车不消费,脚上穿着2年前从阿尔巴尼亚捡来的鞋,搭便车全球各地跑,成为“台湾Freegan精神第一人”。转折点是年,当时杨宗翰念大四。他挑选了一个冷门国家克罗地亚交换一学期,但“很白痴地”忘记申请学校的住宿,阴差阳错误入一间屠宰场,里面住着形形色色的年轻Freegan。被空屋占领的屠宰场名叫Klaonica屠宰场位于市中心,废弃20多年,2年前被一群人进行了“空屋占领”。没电,没自来水,也没暖气,零下20度的深冬天气里,他们烧木柴取暖,回收蜡烛用于夜晚照明,收集雪化成水,生火做饭……每到晚上九、十点钟,这群人会架着手推车上街,沿街问面包店和披萨店有无剩下要丢掉或者过期的食物。令杨宗翰大为震惊的是,这个在全欧经济排名垫底的国家,浪费程度超出想象。单单某一家面包品牌的总工厂,每天要被扔掉的面包多达一吨重!货车棕色袋子里装满了要丢弃的面包他们在垃圾箱和菜市场找了很多食材,饼干、蛋糕、酸奶、芝士、整鸡、牛排和猪肉……因为卖相有瑕疵或者临近过期,这些东西变得“毫无价值”,杨宗翰对这种消费评估体系产生了怀疑。屠宰场里办了一个“免费商店”,凡是不想要的东西都可以放置在里面,随便任人拿走,不产生任何金钱和交换。杨宗翰在那里找到过冬的大衣,毯子,以及一只Prada的包。从菜市场免费获得三箱番茄杨宗翰在免费商店里找到了大衣和雪地靴回到台湾后,他把在欧洲的见闻写成《空屋笔记》在网络上分享,推广这种生活方式。今年12月19日的这个周末,杨宗翰站在台中市丰乐雕塑公园的草坪上拍照,这里是全台湾50个“免费市集”的其中之一,人们送出闲置物品和食物,各取所需。往少了算,假设一个市集有人参加,那么总共至少有0人到场。他另外还致力于推广一个“不花钱的国际教育项目”,名叫“沙发客来上课”,邀请来台湾旅游的外国人到中小学课堂,分享他们第一手的经历和故事。依然秉持着“无金钱,无交换”的原则,这是一种视野和经验的剩余资源再利用。杨宗翰组织的免费市集沙发客来上课抛弃消费欲望后,我更深度地参与这个世界回溯过往,丁红是误打误撞成为Freegan的。因为成长于贵州山区,小时候经历过长期物质匮乏,所以毕业工作后也有过买买买的“自我补偿期”。后来她在创作上陷入瓶颈,产生抑郁甚至自杀倾向,发现这些衣服包包化妆品并不能让她真正开心,把它们都扔掉后,只背着15公斤的包到欧洲旅行,找回了与绘画最初的链接。丁红在罗马在新西兰做Freegan的好处是,这里有着数量庞大的野生食材。丁红学会了在森林里辨识数十种蘑菇,掌握潮汐的规律下海摸海鲜。吃不完的牛肝菌、海虹、巴掌大的鲍鱼、鲜嫩的海带、野韭菜、水芹菜……为了避免成为一个“因乱吃而被毒死的吃货”,开始翻找各种英文动植物学术材料,她笑谈自己一个学渣因此掌握了大量高级英文单词。从森林里采到的蘑菇她喜欢喝味噌汤,但超市的袋装商品会产生塑料垃圾,她于是请教楼下的日料店厨师,从米曲发酵开始学起,跟这位厨师成为好朋友后,她还学到了更多日料制作方法。在打工换宿期间,她去野外采蔬果,带着家庭旅馆的老板去翻农村的垃圾箱,获得了很多免费食材,吃不完还分享给其他背包客,因此成为这家旅店“最舍不得的客人”。后来她到基督城这个城市工作,因为Freegan的身份经常被帅哥同事“投喂”,还带着老板同事集体翘班,下海摸鲍鱼。寻找海货杨宗翰的Freegan生活则为他带来形形色色的朋友,以及不错的收入。他的讲座邀约不断,从中收取一些费用后,因为花得极少,每年至少能存下30万台币,比一些城市白领的积蓄还要多。他本可以挣得更多,但也仅此为止了,杨宗翰表示要减少讲座的数量,他不想挣那么多钱,安心当个悠哉的树懒。不过更重要的是,他能够近距离地照顾家人。几年前他的父亲被确诊阿尔兹海默症,并出现暴力倾向,母亲也病倒了,他很自然地分担起照顾的责任。如今他有一半的时间住在父母家,其余时间依然在办讲座、做免费市集和“沙发客来上课”项目。杨宗翰的父母他猜想:“假如我当年成为一个大公司的工程师,父亲病倒了,肯定是每月给家里两三万块钱请护工,母亲也不会忍心让我辞职回来照顾,因为这代表着她儿子要放弃自己的人生。可现在,我两头都能兼顾。”以前杨宗翰的母亲只是对他的选择抱着“随便你”的心态,面临亲戚的询问时还有点招架不住。这之后她头一次发现,原来儿子不用上班就能养活自己,还是一件蛮不错的事。一些质疑:如果人人都不消费?丁红将她的故事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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