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4月4日是导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AndreiTarkovsky诞辰88周年
整个病房悄无声息。但直觉告诉我,每个人都醒着。
窗外也是一片寂静,只有雪花在默默飘落,形成厚厚的积雪。
年,俄罗斯经历了一场可怕的霜冻。当然,作为一个坚忍的民族,俄罗斯人早已习惯了严寒和匮乏。但这一次,寒冷却似乎永无止境。
每天清晨一醒来,人们听到的就是天气预报的坏消息:又是-40℃。
年已经接近尾声,眼看就要迎来新年的庆祝活动。然而,看看我身边这些同命相怜的人们,却无一例外都很悲伤和阴郁。
是的,谁会愿意在病房中迎接新年呢?
屋外的霓虹灯光映进病房,整个房间泛着淡蓝色。隔壁铺的男人手臂骨折了。他看上去很强壮,头发乌黑,说话带乌克兰口音。
这时,他低吟一声,翻身冲我躺着。我看到了他的脸和闪烁的眼睛。他冲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我试图用小晶体管收音机寻找一个能听的电台,比如那种会播放小提琴或钢琴演奏的音乐频道,但一直没有搜到。
所有能接收到的信号都很吵闹。毕竟,整个欧洲都在庆祝圣诞,节日的喧哗霸占了全部电波。
然而在病房里,听到的却是另一些声音:病床发出的嘎吱声,隔壁屋的抽泣声,护士们的说话声、走路声,还有她们手中金属托盘里注射器和针头碰撞的叮当声。
这时,短波里传出了一个信号微弱的电台节目。
节目中有个男人正用带着口音的俄语播报——是那种确信、实事求是的语调,听上去是在表达准确无误的信息。
“巴黎……安德烈·塔可夫斯基……去世……”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也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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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索科洛夫(AlexanderSokurov)
俄罗斯导演、编剧、制作人
年6月14日年出生于俄罗斯西伯利亚
被认为是当代俄罗斯影坛最重要的导演之一
代表作《遗忘列宁》《亚历山大》《父子迷情》
在题为《论死亡的平庸主义》,为纪念和致敬塔可夫斯基而作的文章里,索科洛夫伤怀地回忆起得知其死讯那个肝肠寸断的时刻。
年年末,医院病房的索科洛夫从电台节目中收听到塔可夫斯基的去世消息,他感到呼吸困难,医院的楼梯角落,痛哭了几个小时。
在俄罗斯电影界,索科洛夫一直被认为是塔可夫斯基的精神继承人。
虽然这样的比较多少抹煞了一些前者的个性,但二人之间确实存在不少相似之处:
对长镜头的偏好,演员的自然表演,以及对于人类存在的本质问题和精神领域的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