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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8/14 16: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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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马河,曼杰什塔姆年被流放到河上的切尔德恩。)

(OsipMandelstamattheSederdinner,byBorisSheynes,)

(曼杰什坦姆ОсипМандельштам,出生于波兰华沙,年定居彼得堡,—。)

感谢译者汪剑钊授权“人类理解研究”推送这些诗。

曼杰什坦姆诗选

汪剑钊译

“树林里幽深的寂静”[1]

树林里幽深的寂静

有它绵绵不绝的音律;

一枚果子从树上跌落,

这响声谨慎而低沉……

“无法表述的悲哀”

无法表述的悲哀

睁开两只巨大的眼睛,

斑斓的花瓶醒过来

泼溅自己的水晶。

整个房间充满了

倦怠——甜蜜的药品!

如此狭小的王国

吞噬如此众多的梦。

一丁点红色的葡萄酒,

一丁点五月的阳光——

还有,纤指的白皙,

奶油饼干的碎屑……

贝壳

或许,你并不需要我,

夜;从宇宙的深渊,

像一只掏空珍珠的贝壳,

我被抛上你的海岸。

你冷漠地使波浪溅起飞沫,

固执地唱自己的歌儿;

可是,你却喜爱、赞赏

无用贝壳许诺的谎言。

你和它并排躺在沙滩上,

穿上自己华丽的衣裙,

你把水浪洪钟般的巨响

与它连在一起,密不可分。

松脆的墙壁合拢的贝壳,

恰似一间无人居住的心屋,

你让它充满泡沫的呢喃,

充满细雨、轻风和迷雾……

“一把火烧掉”

一把火烧掉

我枯干的生命,

如今我不再歌唱石头,

我只歌唱木头。

它轻便又粗糙;

从一小块木材中,

既可造出大船的核心,

也可削制渔夫的船桨。

把木桩钉得更坚实,

小锤子,敲呀,使劲敲,

一个木质的天堂,

那里万物如此轻巧。

失眠

失眠。荷马。高张的帆。

我把船只的名单读到一半:

这长长的一串,鹤群似的战船

曾经聚集在希腊的海面。

如同鹤嘴楔入异国的边界,——

国王们头顶神性的泡沫,——

你们驶向何方?阿卡亚的勇士,

倘若没有海伦,特洛伊算得什么?

哦,大海!哦,荷马!爱情推动一切。

我该听谁诉说?荷马沉默无言;

黑色的大海发出沉重的轰鸣,

喋喋不休地来到我的枕畔。

“这个夜晚无法删除”

这个夜晚无法删除,

您那里依然一片明亮!

在耶路撒冷的大门旁,

升起黑色的太阳[2]。

黄色[3]的太阳更加恐怖——

宝宝乖,宝宝睡,——

明亮的教堂,犹太人

埋葬了我的母亲。

没有上帝的恩惠,

没有神父的祝福,

明亮的教堂,犹太人

为妻子遗骸作安*弥撒。

在母亲上方,也嗡嗡响起

以色列人的声音,

我从摇篮里苏醒,

被黑色的太阳照亮。

“沉重和温柔[4]是一对姐妹”

沉重和温柔是一对姐妹,容貌相像。

工蜂和黄蜂吮吸着沉重的玫瑰。

人正在死去。滚烫的沙子在冷却,

人们用黑色的担架抬起昨天的太阳[5]。

唉,沉重的蜂窝和温柔的渔网!

举起石块也比重复你的名字更加轻松。

这个世界,我只留下心事一桩:

金色的心事,怎样摆脱时间的负重。

我啜饮浑浊的空气,仿佛啜饮乌黑的水。

时间已被犁铧翻垦,玫瑰变作尘埃。

沉重而温柔的玫瑰掉入缓慢的漩涡,

一朵玫瑰的沉重和温柔编起双重的花环。

燕子

我希望说出的词,已经被我遗忘。

失明的燕子将回到影子的宫殿,

扑闪剪子的翅膀,与透明的影子嬉戏。

在失忆的状态中,一支夜歌响起。

听不见鸟鸣。腊菊也不再开放。

夜晚马群飘动透明的鬃毛。

干涸的河流漂浮着一只空船。

在螽斯的鸣声里,词丧失掉记忆。

缓慢地生长,仿佛帐篷或庙宇,

时而像疯狂的安提戈涅[6]一样苏醒,

时而像垂死的燕子在脚下摔落,

口衔绿色的树枝,胸怀冥河的温柔。

哦,但愿能交还明察秋毫的手指

以羞怯和认知那隆起的欣悦:

我是如此害怕缪斯的痛哭,

害怕迷雾、钟响和裸露!

死者被赋予了爱和认知的权力,

声音在他们的指间流淌!

可我希望说出的东西已经被我遗忘,——

无益的思想将返回阴影的宫殿。

透明的事物谈论的并非这一点,

而是——燕子、女友和安提戈涅……

但在唇间,仿佛黑色的冰块,燃烧着

关于冥河钟响的回忆。

世纪

我的世纪,我的野兽,谁能

与你的瞳孔直面相对,

并且用自己的鲜血粘起

两个一百年的脊椎?

血液混凝土哗哗直流,

淌过世间万物的咽喉,

在新生岁月的大门口,

寄生虫只能不住地颤抖。

凡有生命存在的处所,

必将耸立起一根脊梁,

那肉眼不见的脊骨,

鼓荡起伏不定的波浪。

大地上年轻的世纪

恰似婴儿脆弱的骨骼,

生命的囟顶如同小羊羔,

又一次被推上祭坛。

为了让世纪解除桎梏,

为了开创新的世界,

需要一根长笛来连接

虬筋盘结的岁月之关节。

这是世纪以人的忧伤

掀起一个巨大的波浪,

毒蛇在草丛中隐藏,

呼吸着世纪金色的韵律。

花苞在膨胀,绽放新蕾,

让绿意迸发并蔓延,

而你的脊骨却被击碎,

我的世纪美丽而凄惨!

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你向后张望,虚弱而残忍,

恰似曾经柔顺的野兽,

不时地回顾自己的蹄印。

血液混凝土哗哗直泻,

淌过世间万物的咽喉,

像性急的鱼儿跃起,

粘接海洋温暖的软骨头。

自潮湿的蔚蓝冰岩,

透过高空捕鸟的网扣,

冷漠不停地流淌、流淌,

流向你致命的伤口。

“不,我不同于任何时代、任何人”

不,我不同于任何时代、任何人,

这样的荣誉我不适合,

呵,什么人恰好与我同名,

那可不是我,那是另一个。

世纪-独裁者拥有绝妙的嘴巴,

两颗睡意朦胧的眼球,

可是,他奄奄一息,倒向

逐渐衰老的儿子麻木的手中。

我和世纪同时抬起病态的眼睑——

两颗巨大迷离的眼球,

轰隆的河流曾经向我诉说

一系列人类激烈的争斗。

一百年以前,一张整洁的轻便小床

和一对枕头洁白得耀眼,

一具粘土的身体奇异地伸长——

世纪第一次酒醉随即中断。

在整个世界嘈杂的纷扰之间,

一张小床如此轻便!

那又怎样,假如我们不能将另一个锻造,

就将我们铸进这一个世纪。

在闷热的房间,在各式帐篷里,

世纪正在死去,而随后,——

两颗嵌在角质胶囊里的眼球

闪烁起羽毛状的火焰。

列宁格勒

我回到我的城市,我对它熟悉到泪水,

熟悉到筋脉,熟悉到微肿的儿童淋巴腺。

你回到这儿——那就赶快吞下

列宁格勒河灯的鱼肝油,

抓紧了解十二月的一个白日,

这天,蛋黄被搅拌进凶险的焦油。

彼得堡!我还不想死去:

你还保留着我电话的号码薄。

彼得堡!我还保留着那些地址,

借助它们,我能找到死者的声音。

我住在黑色的楼梯间,粘连着皮肉

拽出的门铃声击打我的太阳穴。

我彻夜一直等待尊贵的来客[7],

不时拨动门上镣铐似的小扣链。

.12

“睫毛如刺”

睫毛如刺。泪水在胸中沸腾。

我无畏地预言,将临,将临啊,暴风雨。

某人用神奇的东西催促我忘掉什么。

窒闷啊!——但死亡之前毕竟还得活下去。

应和传来的第一声,从床板上欠起身,

环顾四周依旧是一片荒凉和虚幻,

在尖柱城堡上空,朝霞升起像一条彩带,

那时,苦役犯就唱起一支晦涩的歌曲。

.3.4

房间安静,就像一张白纸

房间安静,就像一张白纸,

空荡,没有任何装饰,

可以听到,在暖气片的水管中

液体正咕噜咕噜地流动。

家具被摆放得整齐有序,

电话沉寂,恰似一只蛤蟆,

见识过各式景象的杂物

祈求着把它们向大街抛洒。

但该死的墙壁太过纤薄,

也没有地方可以躲藏,

我像一个傻瓜,在屋脊上

义务为某人演奏。

比共青团的孔眼更加放肆,

比大学生的歌声更加激昂,

我辅导刽子手哼哼唧唧歌唱,

他们坐在中学的长椅上。

我阅读定量分配的书籍,

聆听关于麻醉的演说,

听到可怕的催眠歌,

我哼唱集体农庄的摇篮曲。

任何一个造型艺术家,

集体农庄的亚麻梳理员,

墨水与血液的搅拌者,

都配得上那样的尖木棒。

任何一个正直的叛徒,

在清洗中像盐粒被煮过,

妻儿老小的赡养人,

拍死那样一只飞蛾。

在自身之中,每一个暗示

隐匿如此痛苦的怨恨,

仿佛涅克拉索夫的锤子

在此楔进了铁钉。

让我与你一起,为了七十年

而开始,仿佛在刑场,——

对你这个邋遢的老人而言,

用靴子踢打的时辰已到。

取代灵感源泉的是

古老的恐惧之流,

涌入莫斯科危险的住宅

那些粗制滥造的墙壁。

.11

“我们活着,感觉不到脚下的国家”

我们活着,感觉不到脚下的国家,

十步之外就听不到我们的话语,

而只要哪里有压低嗓音的谈话,

就让人联想到克里姆林宫的山民。

他肥胖的手指就像蛆虫一般油腻,

他的那些言辞准确就像秤砣,

仿佛蟑螂触须的胡髭含着笑意,

他的长靴筒闪着寒光。

而在他周围站着一群细脖的领导,

他玩弄这帮半人半兽的仆人,

有人啼啭,有人喵喵叫,有人啜泣,

只有他一人粗声大气地唠叨,

发布一个个命令仿佛安装马蹄铁:

这个钉鼠蹊,钉前额,那个钉眉头,钉双眼。

不论怎样判死刑——都像吞食马林果似的甜蜜,

这个奥塞梯[8]人有一副宽广的胸怀。

.11

“是的,我躺在地球深处”

是的,我躺在地球深处,嘴唇蠕动,

但我的话语,每个中学生都会背诵:

红场上的地球比一切更圆浑,

它自行的滚动越来越坚定,

比一切更圆浑,红场上的地球,

它的滚动出人意料地自由,

向下滑动——直到广阔的田野,

只要大地上还有一个囚犯。

.5

“仿佛女人闪光的银饰”

仿佛女人闪光的银饰,

与氧化物和杂质进行抗争,

而安静的劳动给铁制的铧犁

与歌手的嗓音镀上一层白银。

.1(?)

“我把这一枝绿叶举到唇边”

我把这一枝绿叶举到唇边——

举起绿叶这充满汁液的誓言,

举起这背叛誓言的泥土:

雪花莲、槭树和橡树的慈母。

你瞧,我变得多盲目、多健壮,

屈从于谦逊的树根,

对于来自嘈杂公园的眼睛,

难道这不是过于辉煌?

而雨蛙,就像涂上水银的圆珠,

用嗓音紧密合成一个圆球,

枝条变成一根根树干,

休耕地变成乳白的虚构。

.4.30

女人

不由自主贴近空旷的大地,

迈着愉快而趔趄的步态,

她行走——一点点地超越

快速的女友和相差一岁的青年。

使她振作起来的缺点

那窘迫的自由对她充满诱惑,

而或许,清晰的推测

希望她保留那样的步态——

为的是,这个春季的天气,

对我们而言,——是墓顶的女始祖,

将永远以此为开端。

有的女人和湿润的大地血脉相连,

她们的每一步——都是嚎啕的痛哭,

陪同起死回生的人,第一次

向死者致敬——向他们的使命致敬。

向他们要求爱抚是有罪的,

却又没有力量来和他们告别。

今天是天使,明天——就是坟墓的虫蛆,

而后天呢——惟有轮廓的描述……

过去的一切——步伐——变得不可企及……

鲜花是不朽的。天空是统一的整体。

至于将来的一切,——只是一个允诺。

.5.4

伏尔加河,奔涌吧

伏尔加河,奔涌吧,伏尔加河,

请涌上斜坡,

雷霆,请击打崭新的薄板,

巨大的冰雹,请敲打窗玻璃——

轰鸣吧,敲打吧,——

可是,在莫斯科,黑眉毛的你,

要把头颅更高地昂起。

魔法师偷偷地用牛奶搅拌

黑色的玫瑰,紫色的玫瑰,

用珍珠的粉末和粉扑

来召唤冰凉的脸颊,

召唤嘴唇,借助絮语……

寒鸦如此的美丽怎样形成?

——解开吧,解开吧,——

离开印度罗阇[9],离开罗阇,——

对阿列克谢·米哈伊雷奇[10],怎么着,

伏尔加河,你要弄明白,告诉他。

面对朋友——因为罪衍,因为罪衍——

不平坦的河岸伫立,

血液凝重的鹰隼

凌空飞翔,凌空飞翔,——

越过脊状木屋的屋顶……

唉,我看不见、看不见

灰绿色的河岸:

仿佛疯狂的割草人

在草坪上、在草坪上走动……

暴雨把草坪弯曲成一道弧线。

.7.4

(选自《黄金在天空舞蹈——曼杰什坦姆诗全集》,上海文艺出版社,年5月版。)

[1]标题加引号者均为取原文第一行为诗题。

[2]黑色的太阳,曼杰什坦姆诗歌中的一个中心意象,此处暗喻基督之死。

[3]黄色,犹太教的象征颜色。

[4]在俄语中,“沉重”(тяжесть)与“温柔”(нежность)的后缀相似。

[5]阿赫玛托娃认为,这一意象与普希金之死有关。曼杰什坦姆的夫人则认为,它喻指的就是人的死亡。

[6]安提戈涅,希腊神话中底比斯王俄狄甫斯的女儿。她违反叔父克瑞翁的禁令,埋葬了兄长波林尼克的尸体,因此被囚禁在墓穴中,自缢而死。

[7]此处“尊贵的来客”指克格勃人员。在三十年代,他们经常会半夜敲门,带走所谓的“异见分子”。

[8]奥塞梯,格鲁吉亚的一个少数民族。

[9]罗阇,古代印度贵族的称号;印度土邦王公的称号。

[10]指阿·米·列米佐夫(-),俄罗斯作家。当时生活在法国。

(20世纪初的海参崴。年,曼杰什塔姆死在了这儿。)

(MonumenttoOsipMandelstam,byLazarGadayev,)

“死亡和阴谋离我不远”

(译序)

西方有句流传甚广的俗语:一名少女可以歌颂她失去的爱情,而一个守财奴却不能歌颂他丢掉的钱袋。这里,时间呈现了它诡异的两面性,既可以让少女的爱情焕发出奇特的光彩,也能令守财奴平时金灿灿的钱袋子黯然失色。由此,我们必须认识到情感与精神在生命中的重要性,并重提诗之存在的必要。时间的不可逆转经常令世人喟叹不已,不过,诗人却有能力追回失去的时间,帮助少女在“失去”后仍然可以自由地歌唱爱情,因为他拥有词这一神秘的通道:

我希望说出的词,已经被我遗忘。

失明的燕子将回到影子的宫殿,

扑闪剪子的翅膀,与透明的影子嬉戏。

在失忆的状态中,一支夜歌响起。

这四行诗句涉及的是遗忘与记忆的问题,它潜藏着一个以词语对抗失忆的时间并重建人类记忆的乌托邦理想。该诗的作者奥西普·艾米列耶维奇·曼杰什坦姆(-)就是这样一位在词的秘密通道里自由出入、随意行走的诗人。他是二十世纪最具世界性影响的俄罗斯诗人之一,曾被安德烈·别雷称之为“诗人中的诗人”。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布罗茨基则声称:曼杰什坦姆是“一个为了文明和属于文明的诗人”,“他的生和他的死一样,都是文明的结果”,至于他所做的一切“将如俄罗斯语言一样长久地存在”。确然,在一个捕狼犬横行的世纪里,曼杰什坦姆就像一只高傲的燕子,自世纪初现代主义的形式山岩上起飞,穿行于二十年代伦理学与*治混杂的美学天空,在三十年代的伪宗教合唱中成为落单的异类,最终悲剧性地坠落于远离俄罗斯中心的海参崴集中营,而其悲鸣将穿越时空激荡起永恒的回声。曼杰什坦姆的作品融汇了法国帕纳斯派、象征主义与超现实主义的诸多特点,向远古文明和传统文化进行凭吊,发掘语言原初性的诗意,在词与词之间创造性的组合中,对现实社会予以辛辣的抨击和讽刺,形成了极具现实能量的新古典主义风格,在对时代的不屈反抗中为充满喧嚣的时代作出了有力的见证。他的诗歌中所流露的这些综合性品质,使他的声誉越出了国界,成为与艾略特、里尔克、瓦雷里和叶芝等世界级大师并肩的人物。

年1月2日(俄历1月14日,另一说为1月3日),奥·曼杰什坦姆出生于波兰华沙一个犹太后裔的家庭。父亲是一个皮毛商人,非常讲究实用,同时又喜好幻想,这种充满悖论的性格通过血液部分地遗传给了他的长子。母亲是一名中学的音乐教师,受过良好的教育,与当时著名的文学史专家温格罗夫有亲戚关系。或许,正是受惠于母亲的熏染,曼杰什坦姆自小便养成了对音乐特殊的爱好。青年时代,他迷恋于“瞬间的韵律”,认为词语的终端便是音乐,甚至在一首诗中高声呼吁爱神阿弗洛狄蒂裸身停留在自然的节奏里,让心灵与词一起回到源初的音乐,在音符的飞沫中重归生命的开始。并且,他坚信,当人类面临自己的末日,音乐将像拯救的钟声似地最后一次响起。总之,他对音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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