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山映北斗?伊水绕东辽
——从伊通看满族的历史和文化
口文／张铭
SUMMER
题记
打开悠久的关东文化历史长卷，可以看到满族是我国东北最古老的少数民族之一，其满族文化带有着浓重而深厚的地域色彩，是不可或缺的关东文化组成部分。满族文化做为吉林省地域文化的重要地标，近千百年来不绝如缕、连绵不断，仍然闪烁其独特的文人光芒。
伊通县域的幅面虽然不算大，但伊通却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此地是吉林省唯一的满族自治县，被称为满族的发祥地之一。它有着悠久的满族历史和灿烂的传统文化，古代满语音译称此地为一秃、伊敦、伊屯，后称之为伊通。伊通县位于吉林省中部地带，处于伊通河、东辽河的上游，西北部为连绵起伏的大黑山脉，中西部为开阔的地堑平原。极目远眺，平原上散布着16座拔地而起的孤山，其中有7座山形，状如北斗，故得名“七星山”。此地自古以来素有“七星宝地”和“七星落地”之称。
伊通县满族博物馆
一、从伊通河源回望伊通
美丽富饶的伊通河从伊通县最南端的河源镇青顶山北麓流经县内，在西尖山和东尖山之间盘环北上。经过长春地区、德惠市，在农安县靠山镇东注入饮马河，全长.5公里，流域面积平方公里。由于多年来水文状况发生变化，伊通河现已失去了航运的作用。在满语里，“伊通”是“河水汹涌”的意思。据说伊通河在清代中期以前，河宽水深，可行三丈五尺大船，每船可装米60石，合15吨的货物。在清代和民国时期，汛期时尚能通航，往返于县城和长春之间。后来由于上游滥伐树木，毁林开荒，生态平衡遭到破坏，水土流失日益严重，洪峰增大，径流减少，河水变浑，河床淤塞。到了上世纪60年代加之寿山水库和新立城水库的修筑，河水被截流，伊通河流量更为明显减少，昔日大河汹涌、日夜奔流的壮观场面已不复存在。然而古老的伊通河她就像甘甜的乳汁一样，滋养着这里世世代代的祖祖辈辈，滋养着岸边的水稻、玉米、大豆、高粱和山林鸟兽。据资料显示，伊通河孕育了年的流域文明，如今大概已有六七万岁了，人类在她身边生存繁衍也至少要有一万个年轮了。伊通是满族的重要发祥地之一。满族先人们在这个山川秀丽的七星大地，水草丰美的伊通河两岸过着几千年渔猎农耕的生活，创造了人类满族的文明。明代伊通县归海西女真叶赫部，清雍正六年（年）设二旗公署。清嘉庆十九年（年）设伊通河分防巡检，隶属吉林府。随着人口增加，清光绪八年（年）设伊通州。至宣统三年（年）全州已达到31万人，当时成为吉林省所辖区域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州县。
二、满族的三次崛起
据史料记载，多年间，满族就生息、繁衍于白山黑水的广袤地域，曾有渤海、后金和清王朝三次的崛起。满族族源可追溯到商周时的肃慎，肃慎是我国东北地区最早见于记载的民族。在西周，肃慎是唯一与黄河中下游汉民族在一个时期生活的民族。据《山海经·大荒北经》记载：“东北海之外，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咸，有肃慎之国”。不咸山，即今长白山，是肃慎人的发祥之地。后由周时肃慎而为汉挹娄，由汉挹娄而为魏晋南北朝的勿吉，再由勿吉而为隋唐的靺鞨，宋元明时称为女真。在唐代，满族先民第一次崛起，唐靺鞨人大祚荣于公元年建立受制于唐中央集权的渤海国，其境设5京、15府、62州、县，占地里，人口万。其管辖范围南至朝鲜德源，东至日本海，西抵今内蒙古境内，历15代王，立国年。曾32次出使日本，余次进贡长安，被誉为海东盛国。满族第二次崛起是在年正月(北宋*和五年)，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在阿城建立大金国，史称金太祖。国都设在上京会宁府(今阿城附近)。金天辅六年（年）攻陷燕京（今北京市），天辅七年（年）八月，金太祖完颜阿骨达在返上京途中病逝。死后谥号为“应乾兴运昭德定功仁明庄孝大圣武元皇帝”，庙号太祖。大金立国年，金哀宗天兴三年（年）被蒙古所灭。在二十四史中，历代对《金史》的评价很高，认为它超过了《宋史》和《辽史》。满族第三次崛起于努尔哈赤。努尔哈赤是建州女真首领，爱新觉罗后裔。努尔哈赤率兵征战历时40年，于年建立后金，改元天命，史称清太祖，建都赫图阿拉（今辽宁新宾)。后统一叶赫、乌拉、辉发、哈达四部，得盛京而定王业。并创立黄、红、蓝、白、镶黄、镶红、镶蓝、镶白的“八旗”制，以旗统人，具有行*、军事和生产三项职能。年，努尔哈赤以6万劲旅，破明军24万，动摇了明王朝在辽东的统治，后金长驱进入辽沈地区。年，努尔哈赤再次率13万大军攻打辽东宁远，被明军大炮击伤，后医治无效，死于离盛京40里的瑷鸡堡。努儿哈赤死后，由皇八子皇太极继汗位，改元天聪。年，改汗称帝，建元崇德，改国号为大清。
三、“满洲”起源的传说
明崇祯八年，后金天聪九年(年)，10月13日，清太宗皇太极下令改女真统称为满洲。自此以后，“满洲”一词作为满族的族称问世，又称“满洲族”。“满洲”一词的传说有多种说法，我认为主要有以下几种：一是皇太极于公元年听了一位叫穆克什克的降者讲述《三仙女故事》有关满洲起源的传说。这个故事说远古时有三个仙女，长女恩古伦，次女正古伦，三女佛库伦，她们有一天到长白山布库里山下的布尔湖沐浴，浴毕登岸，有一神鹊，衔朱果，置佛库伦衣上。三女佛库伦穿衣时将朱果放入口中，吞下怀孕，生子布库里雍顺，顺水流至长白山东南鳌朵里的地方，布库在那里平定暴乱，定国安民，建国号为满洲，即爱新觉罗氏的始祖。在《清太祖实录》中曾有记载：“布库里雍顺居长白山东，俄漠惠之里俄朵里城，国号曰满洲，是满洲之始也”。二是认为“满洲”一词源自佛教，根据《满洲源流考》里记载：“满洲”来源于佛号中的译名“曼殊”、“满珠”之意。这两种说法意为满洲起源的传说。还有一种说法，满洲是渤海国时期地名“建州”的音译异写，与建州相比较，满洲二字都带有水字旁，由于中国古代王朝有五行五德轮替的说法，明朝为火德，皇太极选这两个水字旁伪字，取以水克火、以清代明”之意。
四、趣说满族文化
满族自古以来是一个从渔猎走向农耕的民族。千百年来，满族文化以它特有的文化能量，汲取了汉文化的精华，形成了它自身的文化特质和文化模式，至今对我们的社会生活还产生着广泛的影响。从服饰看满族文化，“旗袍”故名思义，是旗人的袍子。满族先民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为长期适应寒冷气候而发明了包暖性较好的袍子作为日常的服饰。在明朝中期的时候，满族吸收了中原汉族的袄式服装特点，改进成具有其民族特色的旗装，亦称之为旗袍。清朝建立后，旗装在全国推广通行，很快与汉族传统服装相融合。到民国时期又加入了现代西方时装的成份，形成了具有中国民族特色美丽典雅现代旗袍。从饮食看满族文化，我们现在吃的“火锅”、“粘豆包”、“饺子”、“豆饭水饭”、"饽饽窝头”以及“猪肉饨粉条”、“白肉血肠”、“小鸡饨蘑菇”等美食佳肴都是满族留下的饮食文化。北方冬天天气寒冷，没有新鲜蔬菜，满族民间常在秋冬之际腌酸菜过冬。据说用这种方法储存蔬菜，始于清顺治年间。用酸菜熬白肉、粉条、豆腐是满族入冬以后常吃的菜肴。从节日看满族文化，满族的节日和汉族的节日多有相同。常过节日有“春节”、“元霄节”、“二月二”、“端午节”和“中秋节”等等。过年时，都要杀猪，大年三十除夕吃饺子。农历腊月初八，用黏高粱、小豆等八样粮食煮成“腊八粥”等习俗。最有特色的是正月十六当晚“走百病”，这一活动被定为满族的妇女节。满族人还非常重视“二月二”，俗称“龙抬头日”。当日晨，满族人家把灶灰撒在院中，灰道弯曲如龙，故称“引龙”。然后在院中举行仪式，祈求风调雨顺。全家人还要吃“龙须面”和“龙鳞饼”。另外满族的文字、语言、萨满等文化和习俗都是值得深入挖掘和研究的，满族为后人留下了丰富的文化遗产。
满族“八大碗”
作者在二郎山考察满族遗址
作者在今天的伊通河畔
张铭，吉林省全民阅读协会副会长、书香吉林讲书堂理事长，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有散文集《洞见斯文》《壮思风飞》《半窗睛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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