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苏军战士马特洛索夫，在关键时刻纵身扑向德军碉堡，用身体挡住机枪，让战斗赢得胜利，成为苏联妇孺皆知的二战英雄。曾经，无数苏联青年发誓要成为一个像马特洛索夫一样的人；曾经，他作为苏联价值观的载体输出到苏联阵营国家，令朝鲜、越南等等群起效尤，诞生了许多肉体挡机枪的军人，他们的名字前皆被添上“马特洛索夫似的英雄”。如今，这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名字。
文/陈祥
俄罗斯普斯科夫州大卢基市一个名叫切尔努什的村庄，高耸着一座远远可见的方尖纪念碑。碑上只有一行字：苏联英雄亚·马特洛索夫在此牺牲。
纪念碑不远的对面，有个复制的碉堡，它的一个射击孔正对着纪念碑。这儿正是纪念碑的主人当年牺牲的地方。
苏联解体前，这是一个拜访者甚多的所在。每年2月23日的红军建军日，这里会迎来规模庞大、级别甚高的祭奠队伍，男女老少夹带着无数的红旗、红领巾、标语牌云集在纪念碑下。青年们和少先队会在纪念碑下宣誓，在劳动或学习中做一个像马特洛索夫一样的人。
今天，亚历山大·马特维耶维奇·马特洛索夫的名字，随着苏联的消失，渐渐成为一个陌生的名字。在半个多世纪前，这位苏联最著名战斗英雄的名字，不但在苏联家喻户晓，在整个社会主义阵营，亦广为人知。
经艺术家加工的马特洛索夫形象，高、大、全。
当年，朝鲜战斗英雄金圣镇、越南战斗英雄陈文吐，以及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战斗英雄，名字前都会冠以“马特洛索夫式的英雄”。
马特洛索夫，是用躯体阻挡敌人机枪子弹英雄行为的象征。因为年2月23日，马特洛索夫正是在切尔努什村的战斗中，英勇地用身体挡住了德军碉堡的枪眼，为战友赢得时间而牺牲。
感召了一代人的英雄
马特洛索夫，是红军西伯利亚第91独立志愿旅第2独立步兵营士兵，年2月23日，马特洛索夫所部奉命夺占切尔努什村时，被三个用土木碉堡掩护的火力点所阻。在攻克两个火力点后，马特洛索夫匍匐接近最后一个火力点，当他投掷了两颗手榴弹依然未消灭敌人时，他奋勇扑上碉堡，敌人机枪停止射击，战友们乘机冲锋，碉堡内的两名德军匆忙逃走，马特洛索夫却牺牲了。
旅*治部宣传员沃尔科夫上校，接到关于马特洛索夫英勇事迹的汇报后灵机一动，以马特洛索夫堵枪眼牺牲的情节向上汇报。最终，这种罕见的英勇行为震动高层，斯大林直接批示：“马特洛索夫的伟大事迹应该成为全红军将士勇敢与英雄主义的榜样”。
马特洛索夫被追授了“苏联英雄”称号，他所在的团则以马特洛索夫命名。作为部队荣誉的传承，马特洛索夫的名字永远留在该团第一连的名单上。
苏联宣传机器全力发起对马特洛索夫的宣传，很快，苏联红军各支部队都涌现出马特洛索夫式的堵枪眼英雄。从年到年5月欧洲战争结束，苏军有超过人仿效了马特洛索夫堵枪眼的英勇行为，他们当中有些人在被机枪击中后，甚至还投出了手榴弹。
马特洛索夫身后的荣誉，并不仅是被授予英雄称号，以及风光的葬礼和纪念碑。在大卢基市之外，还有十多个城市建立了他的纪念碑，很多公园、街道也用他的名字命名。
年，刚刚结束战争的苏联专门为他拍摄了电影《普通一兵》。它成为中国后引进的第一部译制片。在片尾，斯大林悲伤而沉着地说：“他今年只有19岁，普通的青年人，这些青年人给人类带来了自由与和平，这是苏维埃人民的新一代，为共产主义奋斗的战士。这样的人不会死，他们的名字将会永生于我们英勇民族的记忆里。”
译制片《一个普通的战士》的配音透出一股浓浓的东北话味。
电影之外，苏联作家帕维尔·捷连季耶维奇·茹尔巴，在从年到年间创作了中篇小说《苏联英雄英雄亚历山大·马特洛索夫》，后又出了两种修改补充版，改名为《亚历山大·马特洛索夫》。
茹尔巴笔下的英雄形象更丰满，人生履历更完美，它高度符合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文学创作的要求。
年的中译本。
关于马特洛索夫的影视文艺作品，迅速走出国界，影响了苏联一大批兄弟国家。
受马特洛索夫影响最深的，无疑是朝鲜人民军。这支部队从装备到训练，都全面以苏联为师，精神谱系上也打下了深厚的苏联烙印。朝鲜战争期间，人民军至少涌现了22位马特洛索夫式的英雄，仅中国《人民日报》就报道了10名这样的战士。譬如年4月24日的《人民日报》，发表新华社记者李犁的稿件《朝鲜人民军中的两位马特洛索夫式的英雄》，文章热情歌颂了同一次战斗中出现的两位堵枪眼的英雄——李亨焕和金仁焕。
报道这样介绍两位英雄的壮举：
十八岁的青年战士、民主青年同盟盟员李亨焕“像闪电那样快地扑到射口上，敌人的机枪立刻就哑然无声了”。
劳动**员金仁焕“爬到了敌人火力点前，接着火力点上喷吐着红火的射口突然黑暗了”。
牺牲时，“李亨焕半侧着身子，胸膛紧贴着火力点上的射口，左手还紧紧地抓着火力点上边的一根木头”。金仁焕则是“上半截身子完全钻进射口，把射口完全塞住，敌人的机枪被他推进了火力点的里面。”——“这是两位烈士在天明后展现在世上的最后姿态”。
不过，朝鲜人民军中最著名的“马特洛索夫”是金圣镇，因为金圣镇在堵完枪眼后还活了下来，一直享受着极高的待遇。年，金圣镇从金日成军事综合大学毕业，在军内从事文职工作，年代，被安排到祖国解放战争胜利纪念馆，担任功劳解说员。金圣镇于年去世，金正日在其灵位前亲自献上花圈。
朝鲜官方介绍大难不死的金圣镇：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英雄。出生在江原道洪川郡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9岁时父亲离开家门出外谋生，金圣镇与母亲在宁越煤矿做了几年工人。8·15光复后回到家乡务农。直到年7月家乡解放以后，加入义勇军。进入军队后，立下了英雄功绩。年2月，他在秀理山防御战中奋勇作战，尤其是在年1月9日的高地袭击战中舍身堵枪眼，为部队的胜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更让人震惊的是，身中敌人11颗子弹的他竟然奇迹般地生存了下来。
根据朝鲜记载，金圣镇的英勇行为是在年1月9日，江原道高城郡的.7高地袭击战中。当时他身中11颗重机枪子弹，医院抢救。金日成除了派去最优秀的医生外，还不断送上人参等补品，终于医治康复。最高人民会议授予金圣镇“共和国英雄”的称号。
关于金圣镇的奇迹，在《不灭的历史》系列丛书中，朴龙云的《繁荣之路》有一段金日成年的感慨：“连苏联的马特洛索夫都做不到的事，我们朝鲜的金圣镇却做到了。简直就像拥有不死之身啊！任职内阁书籍出版指导局局长的那个人竟然还问我这是不是真的，甚至还一度因为怀疑故事是否被夸张而提议取消金圣镇事迹图书的出版计划，这是多么荒唐的事啊？”
从军事角度而言，金仁焕创造的奇迹甚至要超过打不死的金圣镇，因为他挡住的是口径12.7mm的机枪。
朝鲜人民军中曾舍身堵枪眼的22名英雄名单（资料数据为不完全统计数据，根据牺牲时间排序）
张泰华(.1.12-.6.26)
金昌杰(.1.12-.12.25)
金玉根(.10.20-.12.25)
朴石峰(.9.5-.2.19)
沈*模(.10.17-.5.16)
姜道根(.10.18-.5.22)
李明锡(.7.22-.6.7,堵枪眼时间为.08.24)
黄淳福(.3.19-.9.13)
李宗淡(.2.21-.9.17)
李寿福(.4.12-.10.30)
申甲新(.6.12-.11.5)
朴元振(.10.14-.9.22)
申基哲(.1.23-.9.22)
李勇云(.9.1-.9.23)
金圣镇(.10.16-.3,堵枪眼时间为.1.9)
金龙择(.2.21-.6.2)
金任择(.2.4-.6.2)
朱尚河(.11.26-.6.2)
金东洙(.1.15-.6.30)
张龙仁(.1.12-.7.16)
李宗绪(.5.28-.7.17)
崔昌学(.5.20-.7.17)
稍晚的越共，也诞生了一位马特洛索夫式的英雄，这名勇士叫陈文吐（TruVanTho）。越共称他为真正的共产*员，真正热爱祖国的越南公民。作为普通一兵，陈文吐的形象还出现在邮票上。前些年，越南开发的第一人称射击游戏《》，里面出现了身体堵枪眼的情景，不知道是否是在缅怀陈文吐。不过，这款山寨版的“使命召唤”，是以抗法战争为背景。
《普通一兵》年有了德文版，它被指定为东德青年组织的必读书籍。到了年代，东德还以马特洛索夫来命名青年活动中心。
被涂抹的英雄
在苏联，马特洛索夫堵枪眼与很多卫国战争中的英勇事迹其实一直就有人质疑。斯大林之后，社会空气逐渐宽松，各种声音逐渐公开浮现。
对马特洛索夫堵枪眼的质疑，主要是其不符合常识。马特洛索夫阻挡了以射速高而著名的德军MG-34/42通用机枪，它7.92mm的机枪子弹能轻松把人推开并撕碎，不会让人继续堵在枪口前。
而该处火力点的构造也使堵枪眼很难成立——暗堡平坦的前壁没有支撑点可以固定身体，枪眼位置较高且很宽大，马特洛索夫的身体挡在那里会滚落下来。
展现马特洛索夫战斗场景的雕像。
现场实证考察都指向一个结论，马特洛索夫本意并非要去堵枪眼，因为根本堵不住。
对马特洛索夫的堵枪眼行为，现在流传最广的推测有两种：
其一，当他试图去摧毁工事时，在暗堡顶上牺牲，身体挡住了通气管。在德军腾身搬开他的遗体时，机枪不得不停止射击，苏军抓住机会攻克目标。
其二，马特洛索夫或因中弹原因，挡在了射击孔前，短暂地阻挡了机枪手的视线。胜败一瞬间，苏军就冲到眼前。与此说法相类似，他可能是正要起身扔手榴弹，当即被射杀。在他身后，趴在地上的战友误看作是他要去堵枪眼。
马特洛索夫英雄事迹的最初版本——马特洛索夫的排长科罗廖夫中尉刊载在前线报纸上的描述更接近事实：“他一步步向据点靠近，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下。我们的英雄用鲜血使敌人的机枪哑口无言。”
排长认定马特洛索夫是牺牲在火力点前面的雪地上，但未解释英雄的鲜血如何使敌人机枪沉默。根据战争经验，可以有德军杀得手软了、弹药耗尽了、机枪卡壳或者要换枪管等可能。
马特洛索夫像那个时代多数年轻人一样，官方介绍的人生履历只有聊聊几行：
年2月5日生于叶卡捷琳诺斯拉夫（今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年2月23日牺牲于普斯科夫州切尔努什。年少的他曾在乌里扬诺夫州的保育院学习，7年级毕业后，在乌法劳改营做教养员助理工作。苏德战争爆发后于年9月入伍，进入红霍尔姆步兵学校（奥伦堡附近）学习。
年1月，学员们被派往加里宁前线。马特洛索夫在以斯大林命名的西伯利亚第91独立志愿旅第2独立步兵营服役，后改序列为加里宁方面军第56近卫军步兵师第近卫军步兵团。
解冻之后，马特洛索夫入伍前的履历也被人勘误，包括出生地。马特洛索夫并非官方描述的品学兼优、时刻挂念祖国、具有伟大前程的青年，自小丧失双亲的马特洛索夫被当成少年犯被关入内务部设在乌法的某个劳改营。由于苏军在战争中巨大的减员困境，根据年7月的第号令，犯人被提前释放，补充到部队专门组建的惩戒营中服役。马特洛索夫是惩戒营中的一员，而非军校学员。
事实上，马特洛索夫的牺牲日期也不是年2月23日，而是2月27日。修改他的牺牲日期，是出于增强纪念意义的考虑，2月23日是红军建军25周年日。
马特洛索夫身上的完人色彩，是宣传机器一层层涂抹上去的。马特洛索夫牺牲后，他对集体农庄、国家五年计划、劳动人民的爱被不断加深，最后，他变成了另一个保尔·柯察金。
中国出过多个版本的马特洛索夫故事连环画，可见受欢迎程度。
对马特洛索夫形象的反复修改，并非单向的添加，因为*治气候也会随时删除不合时宜的内容。马特洛索夫的官方传记作家茹尔巴在年版上又做了大幅修改，既有文学技艺上的，也有配合*治气候的。比如，将马特洛索夫冲锋时的口号“为了祖国！为了斯大林”中的斯大林一句删除。
被选择的英雄
无论马特洛索夫是否有舍身堵枪眼的举动，牺牲在敌人机枪前的马特洛索夫都无愧于一个英勇的军人。只是，特定时代的苏联在战争中对英雄的偏好，导致了对马特洛索夫做过度宣传。
俄罗斯军事史学家鲍里斯·索科洛夫，曾对比分析纳粹德国与苏联对英雄宣传的不同偏好。在德国，一致推崇的英雄，全部是飞机、坦克和潜艇部队创造了惊人战绩的王牌精英。这些技术含量极高的英雄，靠的是良好的文化素质、严格的训练、卓越的勇气和冷静沉着的性格。
苏联也在战争中诞生了这样一批王牌精英，虽然战绩无法与德国相比，如王牌飞行员阔日杜布和波克雷什金。但是，马特洛索夫的名声远远压倒了这些卓越的王牌精英。
伊万·尼基托维奇·阔日杜布，苏联二战中最著名的战斗机飞行员，年晋升为空军元帅。
苏联更偏好马特洛索夫式的英雄，甚至不惜造神，正是基于当时苏军现实的量身打造。苏军始终在质量、训练和素质上处于劣势，但具有数量上的优势，突出宣传牺牲精神，便于抵消训练和质量不足。此外，苏联高层一直偏好将人和装备都视为全面战争中转瞬即逝的消耗品，将数量置于质量之前，故苏军一直需要树立人人都容易效仿的、可以批量产生的英雄。
这种宣传和偏好，也塑造了典型的苏军士兵命运：战前常备军人组成的部队在战争初期被围歼后，大量文化低、训练差的农村青年被送上前线。在各方面均落后于德军的情况下，这些年轻人仅凭热情和原始淳朴的爱国主义感情，在东线规模空前的残酷消耗战中慢慢被消耗掉，少数运气好的人如末代总参谋长阿赫罗梅耶夫元帅，幸存下来并积累足够的经验，在战场上逐渐成长为最终在各个方面赶超并压垮德军、赢得最终胜利的红军之骨干。在这个吞噬掉一代年轻人生命的淘汰过程中，苏联官方当然只能指望他们在成熟之前，能像马特洛索夫这样尽可能靠战斗意志来弥补经验的不足及专业素质的差距。
二战中期的苏军步兵形象，看枪械和单兵装具，这已经算精锐部队了，比起英美德步兵来还是差一大截。
在马特洛索夫的神圣光环下，甚至人们根本忘记了其他战友的功勋。当时掩护马特洛索夫的两个射击组，压制了敌人侧翼的火力，打死了数十个德军。这种一味对牺牲勇气的宣扬,多少妨碍了苏军战时的专业化建设，使一些缺乏实战经验、还没学会区分宣传故事与战场实情的军人对军队科学训练的必要性认识不足，给苏军带来大量不必要的伤亡。
苏联的强大宣传机器一旦启动，必然大量带来浮夸风的副产品——全军在学习热潮中不甘落后，每个部队都以诞生自己的马特洛索夫为荣。战场上，一个士兵想模仿马特洛索夫，要经过极为艰难的选择，但战友们将一个死者视作马特洛索夫，则是件容易的事。任何一个倒在敌人火力点前的将士，都具备上报为“马特洛索夫”的基本要素。
战争结束后，马特洛索夫的宣传重点，开始转向一个流浪儿如何成为英雄，他的思想源动力是什么？背后的必然性是什么？这个任务自然落在作家茹尔巴肩上，茹尔巴用马特洛索夫在牺牲前一刻的想象和回忆完成了这种阐释：
他想起了使他的一生充满了不平静的、但又幸福的意义的事；他回忆起祖国之美，他和恋人并肩立在山坡上幻想着幸福的生活、幻想着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他想到斯大林的话，应该准备着为人类的幸福而奉献出自己的一切精力，一切才能，甚至自己的血也一滴一滴地献出来。他想到全国人民在注视和等待自己，他代表了人民和真理，不能辜负人们对一个青年团员的信任……
美丽的国土、健康的人们、壮丽的事业。一个在组织的关爱下成长起来的青年，需要为了集体利益奋不顾身。
——当他在德军机枪前英勇牺牲后，那个广为人知的亚历山大·马特维耶维奇·马特洛索夫就这样诞生了。
今日，互联网上销售的马特洛索夫雕塑。
而苏联制度模式在世界各地的不断胜利，也让马特洛索夫和其他苏联价值一样被输出到世界各地。追寻马特洛索夫的足迹，用肉体堵枪眼的英雄从此源源不绝。只是，在马特洛索夫的故乡，随着历史的变迁，人们对惨烈的卫国战争记忆依旧，但人们推崇的精神和英雄却悄然发生了巨大变化。
苏军有超过人在东线战场上建立了类似的功勋，部分事迹如下。
马特洛索夫扬名之前：
1、年8月24日，诺夫哥罗德附近，在攻打基里洛夫修道院的战斗中，坦克连*治指导员亚历山大·潘克拉托夫是第一个用自己的身体堵住敌人枪眼的苏联战士。
2、年12月27日，特维尔州里亚比尼赫村，雅科夫·帕捷林。
3、年1月29日，在诺夫哥罗德附近的战役中，3个战士——格拉西缅科、克拉西洛夫、切列姆诺夫。
4、年2月22日，在特维尔州（旧称加里宁州）奥列尼诺地区日拉诺沃村的战斗中，第步兵师的红军战士阿布拉姆·伊萨科维奇·列文。
5、年8月6日，在沃罗涅日州利斯基地区谢里亚夫诺村的战斗中，沃罗涅日方面军第6集团军第步兵师第步兵团的步兵乔尔蓬拜·图列别尔季耶夫。
7、年11月9日，在夺取吉泽利村（现为北奥塞梯-阿兰共和国普利哥罗德地区）的战斗中，下士彼得·帕尔费诺维奇·巴尔巴绍夫。
8、年11月25日，在明斯克州罗莫维奇村的战斗中，女游击队员舍尔什尼奥娃，成为唯一一个建立类似功勋的女性。
年2月27日之后：
1、年7月19日，在西尼亚维诺高地地区进行侦查的战斗中，弗拉基米尔·叶尔马克。
2、年9月16日，在争夺多尔加亚高地的战斗中，乌南·姆克尔吉乔维奇·阿维季相。
3、年1月4日，在大卢基地区奥夫西谢村附近的战斗中，加吉努尔·加菲亚图洛维奇·加菲亚图林。
4、年1月15日，在列赫科洛沃村地区（列宁格勒市苏维埃）的战斗中，少尉亚历山大·伊凡诺维奇·沃尔科夫。
5、年1月18日，亚历山大·费德罗维奇·吉南诺夫。
6、年3月8日，排长中尉米尼加里·哈比布洛维奇·古拜杜林。
7、年6月13日，在穆斯托洛夫高地的维堡进攻行动中，上等兵德米特里·乌什科夫。
8、年6月16日，“十月”分队的游击队员在新格鲁多克地区库皮斯克村（白俄罗斯）投入与敌军驻防军的战斗中。米哈伊尔·别鲁什。
9、年7月18日，在布列斯特州别廖扎村强渡普里皮亚季河的战役中，瓦西里·彼得罗维奇·加津。
10、年9月13日，波兰孔德村地区，下士伊凡·巴宾。
11、年10月，在夺取北特兰西瓦尼亚的马尔基特车站的战斗中，乌克兰第2方面军第近卫军团步兵中士、班长格莱·阿萨多夫。
12、年4月24日，解放波兰城市布列斯拉乌（弗罗茨瓦夫）的巷战，中尉、机枪排排长约瑟夫·罗曼诺维奇·布玛金。
13、年8月18日，攻占北千岛群岛中的占守岛时，海军上士尼古拉·维尔科夫和水兵彼得·伊利乔夫。
（原文删节版曾载于《凤凰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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