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天共读好书回放，
跟着领读人一起读《游牧者的抉择》
(第二辑)
Duang!
小编我又回来了，
今天我们继续欣赏常彧老师的精彩导读！
读过《敕勒歌》的你，了解其真实的历史背景吗？
为什么说每一位墓坑中的高车人，都成了一座纪念碑？
就让常彧老师的精彩导读，
带你一起走近游牧民族的世界！
尽管是一部客观严肃的学术作品，任何读者都能从《游牧者的抉择》中感受到作者王明珂先生对游牧世界深沉的感情。无论是对不同类型游牧社会自然环境的介绍，还是游牧者生产季节轮回的叙述，王明珂先生都清晰呈现出挣扎在生存边界上人群的抉择。我想，一个人的人生，有时候是自己主动的抉择，有时候也是被抉择的结果。放在族群身上也大致一样。游牧者会选择在草原上分散，逐水草、劫略、战争……但他们的命运也往往是被其他力量抉择的结果。这方面，王明珂先生着墨较少，却同样值得我们注意。
故事还是回到一开篇我们就提到过的，著名的《敕勒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是我们都再熟悉不过的、定义了全中国人对草原世界想象的北朝民歌。可是它的背景却非常不简单。
读大学的时候，我对军事史产生了越来越浓厚的兴趣。有一天在读一段围城战的史料的时候，我读到了这样的故事：（高）欢之自玉壁归也，军中讹言韦孝宽以定功弩射杀丞相。魏人闻之，因下令曰：’劲弩一发，凶身自陨。’欢闻之，勉坐见诸贵，使斛律金作《敕勒歌》，欢自和之，哀感流涕。
这个故事发生在南北朝快要结束的时候，中国的北方一度统一并且十分强大的北魏分裂成东魏和西魏两个国家，两个国家互相对抗。
年10月，东魏的军队在高欢的带领下围攻西魏位于今天山西省稷山县附近的玉壁城。西魏则派出大将韦孝宽坚守玉璧城。高欢完全没有想到，韦孝宽竟然坚守玉璧城长达两个月之久。
对于中古时期的围城战而言，这相当于一次列宁格勒围城了。两个月之后，高欢付出了7万条生命的代价，玉璧城仍然没有拿下来。高欢无奈，只能下令将战死的士兵埋葬在同一个大坑里，然后撤退。这次退军，时间是农历11月，华北严寒的冬天。屋漏偏逢连夜雨，军中开始流传谣言，说高欢被韦孝宽的弩箭杀了。韦孝宽也发动舆论战，说“我们强劲的弩箭一旦射出，敌人的元凶自己会殒命。”玉壁围城没有拿下来，一败；损失了7万人，二败；谣言横行，军心不稳，三败。此时，高欢和他的将军们肯定陷入了巨大的失落之中。他把将军们召集起来，让老将斛律金唱了《敕勒歌》。斛律金一边唱，高欢一边跟着应和。高欢肯定会想到很多，伤感袭上心头，他落下了眼泪。
一群在中国文明的崛起之地，也就是黄河流域征战多年的草原战士，战败时刻，他们脑海中浮想的是那片再也回不去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很多人相信，斛律金唱这首歌的时候，原来的歌词并不是汉语，要么是鲜卑语，要么是高车语。因为斛律金是高车人。
和当时其他游牧民族一样，高车人生活在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的草原上，可是他们的命运却远远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自由和浪漫。周围强大的*治体总是贪婪的攫取一切资源，有的时候，人的战争能力，也是一种资源，可以叫做军事资源。
高车人要么在另一个强大游牧帝国——柔然帝国的控制下，为柔然人打仗；要么被建立北魏王朝的拓跋鲜卑支配，成为拓跋鲜卑的仆从军或雇佣兵。跟随着拓跋鲜卑转战在中国的战场上，永远离开了滋养自己成长的，阴山下的敕勒川。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一群败退中的军人吟唱这首敕勒川的时候，会哀感流涕的原因。作为被开发的军事资源，很多高车人被定格在“战士”这种身份上。斛律金和他的儿子斛律羡、斛律光都毫无意外的成为了军人。
最令我感到惊讶的是，高车男人的葬礼，简直就是战士形象的定格。高车人掩埋死者的习俗与其他民族是不一样的：其死亡葬送,掘地作坎,坐尸于中,张臂引弓,佩刀挟槊,无异于生,而露坎不掩。在高车人的葬礼上，他们为死者挖一个坑，让尸体坐在坑中。这就与我们平时常见仰身直肢的葬俗完全不同了。坐在坑中的尸体，张开双臂作出弯弓的姿态，身上佩戴刀，腋下还挟着一柄槊。整套装备和动作，就如同他们生前一样。而且墓坑不掩埋，是暴露在旷野之上的。每一位墓坑中的死者，就成了一座高车人的纪念碑。他们被迫成为军事资源，成为雇佣兵是很多游牧民族被抉择的命运。
但其实，在更早的一个阶段，有一个民族就曾经预演过高车人的命运了。东汉时期，帝国的边境出现农耕人口内迁的现象，边疆人口不足，边防空虚。漫长的边境线慢慢交给那些主动或被迫提供军事服务的族群来进行防御。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乌桓人。当时，生活在幽州地区，上谷郡、渔阳郡附近的乌桓人组成的军队被视作全天下最强悍的精锐骑兵，称为“乌桓突骑”。农耕的中国与游牧的草原帝国持续了长达两千年的对抗、竞争，背后必然伴随着双方文化成果的双向渗透和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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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桓人和高车人本来是典型的逐水草迁徙的游牧民族，骑马射箭才是他们的天赋。在战争需求的驱使下，他们拿上了长兵器，转战四方，最后将这种兵器像纪念碑一样陈列在自己的墓葬中。今天，我们回望草原，已经看不到乌桓和高车人的身影。他们已经慢慢融合在不同的民族群体之中了。
《游牧者的抉择：面对汉帝国的北亚游牧部族》的精彩导读已经分享完毕。我们得以了解到，曾经的游牧民族并不像是丁真这样的少年所展现出来的牵着小马，在草原放牧，在山间驰骋那般的岁月静好，他们一路走来经历了更多艰辛和坎坷。然而想要了解更多，还需要你去认真阅读这本书。那么还等什么呢？好书在手，了解世界，每天都更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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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书号：K/W34b
可借册数：2册
馆藏：北馆3楼社科书库F-K,Z(排架)
作者：王明珂著
《游牧者的抉择：面对汉帝国的北亚游牧部族》
END
文字
荔园领读人常彧老师
版面
沁
责编
风信子、千江月
主编
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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