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MashaGessen
摄影/MishaFriedman
翻译/莫斯客
编辑校对/别浪斯基
发表日期/3.22/
?
没有记住，就不会忘记
如果你去追寻苏联古拉格的痕迹，有些东西你将无法找到：所有已知处决执行地的纪念碑，营地废墟上的博物馆，那些其数不详的消失了的人，对于发生在他们身上事情的准确记载。
关键是，我们正试图去理解难以理解的东西。如果它不在这里，你怎么去定位？
▲NinaDelibash，唯一的幸存者图象。年在索洛韦茨基营地去世。
年的时候，我和摄影师米沙·弗里德曼去俄罗斯旅行。我们想在普京治下的俄罗斯，看一看斯大林时期的古拉格。我们想记录回忆，或是回忆的缺失。
我们从二十年前报道过的地方开始，当时的记忆活动家经常在当地官员的帮助下，创建纪念馆或博物馆。
我们希望看到这些纪念馆在20年后的变化，因为约瑟夫·斯大林的形象和人气正在回升——在让俄罗斯人选择有史以来最伟大领袖的民意调查中，他现在一直高居前列。
▲内务人民委员会（NKVD）大头照，纪念档案，圣彼得堡（片段）。
在俄罗斯远东的科雷马，这是古拉格最严酷的地区所在。我们的导游是伊娜·格里巴诺娃，她第一次带我去该地区时，是年。那时候，她是一个年过五旬的退休地质学家，一个俄罗斯记忆活动家：在古拉格营地住了四分之一个世纪之后，她对这些十分着迷。
当探矿工作结束，地区被清空时，她留了下来。她在Ust-Omchug村当地的一个博物馆组织了一个永久性展览。最终她希望，能够给Ust-Omchug村的古拉格受害者竖立纪念碑，还有更臭名昭着的营地之一，Butugychag。
▲
内务人民委员会（NKVD）大头照，纪念档案，圣彼得堡格里巴诺娃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她那个只有一个屋子大小的展览仍在那里，而纪念碑依然没有。
定居在该地区的最后一名古拉格幸存者已经去世，他们在村庄的郊区紧凑地居住，房屋几年前被洪水冲走了。那是一场严重的洪水，它冲走了通往Butugychag的道路，也重塑了古拉格营地本身的景观。
因此，当我们在那里徒步走时，我们发现自己要么站在营地的散架之上，要么在它们的残留物里面。
但最大的变化还是格里巴诺娃本人。她现在开始认为古拉格的恐怖故事被夸大了。当然，古拉格的条件是很糟糕，但她现在倾向认为，营地中的大多数人都是真正的罪犯。
官方档案馆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发布的处决数据显示，在大清洗期间，每天都有数千人被处决，她现在认为可能是夸大其词。她还告诉我，已经投票支持普京。
▲年在Sandarmokh被杀害的诗人EvgeniaMustangova（化名指她的鬃毛），照片被制作成当地的一个小纪念牌匾。从那以后，它已经被破坏。
她并没有美化古拉格或斯大林，也没有完全接触过经过剪切重排过的历史。相反，一种刺耳的记忆疲劳已经烙印在她的脑子里。
这也是我们在当地到处发现的：即使在举行纪念活动的地方，如在莫斯科的古拉格博物馆，他们也缺乏连贯性，没有激情。
▲在Sandarmokh的一张埋葬地图（片段），在斯大林大清洗期间这里有数千人被处决。
在圣彼得堡，我们与该国最著名的记忆活动家之一伊琳娜·弗莱格进行了交谈。当我告诉她我们正在写一本关于遗忘的书时，她说我错了。
她说，多年前我们都错了，当时我们认为像她这样的激进主义才是重新记住历史进程的一部分。但是她说，记住只有在让过去真正过去时才有可能发生。这并没有发生。
没有记住，就不会有忘记。
▲Perm-36，苏联强迫劳改营▲古拉格受害者的悲伤面具纪念碑，俄罗斯，马加丹▲Butugychag纠正劳改营，俄罗斯，马加丹▲雕塑庭院的细节，俄罗斯，莫斯科▲普京，斯大林和列宁模仿者，莫斯科红场
▲极权恐怖主义受害者的纪念碑，俄罗斯，莫斯科▲Sandarmokh的一个场景，俄罗斯，卡累利阿共和国▲马加丹州，俄罗斯港口▲Butugychag纠正劳改营，俄罗斯，马加丹州马莎·格森（MashaGessen）撰写了几本书，其中包括最近的“未来就是历史：极权主义如何重新夺回俄罗斯”，该书在年获得了国家图书奖。█
原文刊载于年3月22日
《TheNewYorker》（纽约客）
延伸阅读
（点击图片跳转到文章）
莫斯客THEMOSCOWER
苏俄与全球人文时*杂志
无耻有趣
/会不会俄语都要懂俄罗斯/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