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风口浪尖上的序
伊沙
此时此刻,我坐在风口浪尖上为本书作序。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知道有人(不在少数)笑了:你这棵树,还欲静,谁信哪?
你们可以不信,我写下的首长短诗信,我七年半以来每天一首从未间断地推荐的当代同行的首诗信,我迄今为止出版的部创、译、编著信——还有即将隆重出版的本书信,便足矣!
我终究没有被喧嚣的时代聒噪的人群异化掉,我始终还是父亲眼中那个读起书来赶也赶不出去的孩子,我的本性一点儿没变,始终还是那个可以自己和自己玩的孩子。
生命中有多少次,我问过自己: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在命运之路的0公里处到底发生过什么?
网络真好,几乎保留了我从年迄今全部的遭骂史与反骂史!以天天有小骂一年一大骂的节奏进行着,我上一次构成新闻事件的被大骂是在去年二月春节期间:民谣歌手周云篷心血来潮要出一本诗集需要炒书,便拿我开骂,距今一年零八个月,我终于还是挣脱不了"年骂"的魔咒!
再往前呢?上世纪90年代,被骂于纸刊,有官刊、有民刊那个年代,媒体的体量远不如今,但我也是当代诗人中被骂最多的一位。
再再往前呢?名声小时就会好吗?话说在90年代初,相距很近地发生过一件事:我有三个小兄弟秉承80年代诗坛遗风,分别去北京、四川、东北做诗歌串联,免不了要在当地拜码头,他们见到诸多著名诗人都在骂我,丝毫不避讳我的小兄弟,让我听了之后非常伤心(这最初的伤心也早已离我远去了),我毕竟是文学少年出身——这意味着我比他人更有赤子之心:骂我的诗人几乎全是我认可、敬重的,还有一份爱所以,我伤心透顶并因此而改变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也可以骂!用公开发表的文章,光明磊落地进行这倒开启了我点名道姓毫不含糊的酷评写作,在这里我跟大家交个底:所有被我点名批评的当代诗歌人物都是在私下里人背后骂过我的——他们是活该!
再再再往前呢?大学时代,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先说第二个阶段,已经开始受到同学的质疑,其中一位的说法很有意思:"你写的诗不像诗,你写的小说不像小说,就你写的剧本还像剧本"——千万别以为他在夸我剧本写得好有剧作才能,剧本是有格式的——这是更大的讽刺!他的意思是我在文学创作上毫无才能。那时候,还没有太多的同学跳出来质疑,只是因为他们读到我诗的机会有限——我在诗中感慨道:"我的同学没有来得及/成长为我诗之敌就毕业了"——但是,第一个阶段却并非如此:不论老师、师兄还是同学都觉得我是苖子而倍加爱护,从来没有人说我写得不好。
那么,这个转折点究竟在哪儿呢?
时间在年6月初,我在停止写诗半年后忽然转向口语诗,较为明显的标志是《地拉那雪》,然后进入一种从未有过的疯写的状态之中(那是生命被打开了),到11月便写出了我迄今为止的第一名作《车过黄河》,从此以后,叫骂声喊杀声便一路相随。那么,此前我写的是什么?模仿朦胧诗,从顾城到北岛,把我自己都给写糊涂了,觉得写作毫无乐趣可言甚至充满了蒙骗性!
真没想到:在整整30年以后,到我52岁这一年,一个36岁的青年会跳出来骂我22岁写的诗,用的是一套腐朽没落的价值体系和谩骂攻击的批评话语,并由此掀起了互联网普及以来网上最大的一场诗战,其规模和影响甚至超过了已经载入诗歌史册的"盘峰论争"!
在新诗百年的第二年,敢于说"中国新诗%99都是垃圾"的人(随后他又扩大至.9),敢于说"伊沙是垃圾中的垃圾"的人,可以直接等同于疯子,但如果他不这么疯,大媒体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