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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1/12 20:36:00
在YouTube上有这样一段法国老新闻视频:年2月7日,刚结束了中国之旅、还尚未假扮中国人的小鲜肉马克·布雷(MarcBoulet)回到巴黎后,穿着一身中山装,有模有样地向法国电视观众介绍着中国流行乐的发展状况:“现在,中国向西方音乐敞开了大门,尤其是摇滚乐,以及被视作不那么颓废堕落的迪斯科音乐……”年,21岁的布雷初到中国,在翻译的陪同下泛舟北海,其他船上的人看见他,都兴奋的说:“看,维吾尔人!”那时北京的大街上还碰不到新疆人,更不要说法国人了。而他,身穿窄夹克,脚踏黑皮鞋,这些还是从波兰购买的,看上去也不像来自西方世界的人。自此,这位“假新疆人”开启了他的中国之旅。并且多年之后,他还出了一本书——《披着中国人的皮》。此前,布雷从事摇滚乐制作,来中国是为写一篇中国流行乐的报道。他早年在巴黎学电影,一度对世界革命感兴趣,并身体力行,年纪轻轻就遍访了中国、墨西哥、苏联、南斯拉夫、保加利亚、阿尔巴尼亚等国家。他有过人的语言天赋,《披着中国人的皮》成书之时(),他能说六国语言,有时还在法国外交部当阿尔巴尼亚语翻译,果然天才都是凭实力让人羡慕的。自成功假扮中国人后,布雷一发不可收拾,他在世界各地乐此不疲地假扮各色人士,其乔装打扮、分身变幻之力,无人能及。细数他的变身史:在苏联,他是心理医生;在阿尔巴尼亚,他是严苛克己的斯大林主义者;在菲律宾,他佯装要结婚,找中介公司买新娘;在台湾,他是造假师傅;在香港,他是新教徒;在欧洲,他是穆斯林;在印度,他摇身变成贱民……布雷自己认为,他的乔装打扮的风格路线是主动的、互动的、*ZHI性的行为艺术,果然天才的脑回路是不一样的。你能认出这些不同的面孔都是同一个人吗?在《披着中国人的皮》这本书里,前言是作者访谈,当被问起有没有因假扮中国人而害怕时,布雷说,正是假扮中国人的那一年间,他无时不刻都生活在恐惧中,担心被拆穿,关进牢里。毕竟这在当时,可以算是偷渡罪。但是在那个年代的中国,他那样做并不是出于勇气或好奇,而是一种“绝对的需求”,他必须经历这样的冒险,以获得对这个国家、国民的真实了解。年,布雷初到中国,与对外文化联络委员会宣传司工作人员的合影其实布雷假装新疆人这件事,也是赶鸭子上架,后来自己也愿意了。契机始于中国官方的一个邀请项目。他最初的身份是项目成员,有关部门为他配备了一辆舒适的专车,方便他出行。自然,无论去哪里,都有人陪同。但是布雷身为记者,不想坐专车,偏爱挤公交,(放在今日,他还敢去挤北京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四号线吗?)这样才能近距离接触群众;因此他的中国陪同们怨声载道:他们长年饱受挤公交车之苦,终于有机会坐轿车,享受一下了,却又不得不随这个法国佬继续挤公交。一名翻译对他说:“对于群众,重要的是同他们在意识形态上接触,而不是在身体上接触!”但固执布雷同志不愿听从组织的忠告。正如其姓氏Boulet一样(boulet有引申义“累赘”的意思),他成了他们的累赘,最后只好好聚好散,分道扬镳。告别前,布雷请翻译帮了最后一个忙:帮他买套中山装。那时棉织品的购买指标有严格限制,布雷自己买不到。脱离了组织的“监控”,又获得了“战甲”,中山装上身,布雷终于走向了假扮新疆人的康庄大道。所有人,包括外国人,都以为他是中国人。他在中国的头几年,这种误会一直在上演,甚至还有国际友人找他拍照,想跟这个新疆人合影留念。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城里终于出现了真正的维吾尔族人。到了年后,再没人把他当作新疆人了。但是和其他西方人一样,他也不再被叫做“外国友人”,而是成了“老外”,就连媒体和电影都这样称呼他们。在布雷看来,这一称谓并没有歧视的意味,因为他们确确实实就是“老外”。但他同时也指出,在华的非洲人——往日的第三世界的朋友,此时却被称为“猩猩”或“黑*”。中国GG开放后,世道变样了。小商品市场空前繁荣,各类西方的商品琳琅满目。而操控这个市场的“倒爷”是维吾尔人。他们生意红火,穿得像地中海人。在王府井,他们以高于原价50%的价格从西方游客那里收购商品,拿去倒卖,同时还以两美元20克的价格兜售烟草。他们还成立了私立“银行”,搞货币兑换,其汇率随官方汇率即时调整,在那个信息滞后的年代,能做到这一点,能力非同小可啊。布雷善于交友,他跟其中一位维族倒爷卡哈尔交上了朋友。他还把自己的西方朋友介绍给倒爷兑换货币,他也从中发现了商机,但卡哈尔做人本分,仅从每笔交易中收取2%的佣金。但相比地下钱庄,布雷更感兴趣的,是烟草的生产销售过程。于是卡哈尔把自己喀什老家的地址告诉了他,让布雷找自己父亲帮忙。喀什年10月初,在经历了一周的火车和长途巴士的颠簸后,布雷终于来到了喀什。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卡哈尔的父亲。布雷说明来意,然而对方没有时间,帮不上忙。他建议布雷去麦盖提,那里是中国最大的烟草生产地。然而,此地严禁外国人进入,布雷要去的话,务必乔装打扮成中国人。经过一番思虑,布雷决定铤而走险。去买了打着补丁,气味难闻的皮鞋,带褐色斑点的当地流行款衬衣,褐色鸭舌帽,灰裤等。此外,还有个关键装备:腰间的西瓜刀。卡父见到他的新造型,赞不绝口:“帅得很!现在你是我们的人了,你是维吾尔人,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很好,很好……你还要留胡子,不要经常刮。还有,千万要记住,你是聋子和哑巴,你一说话就露馅啦!”(小伙伴自行脑补新疆版普通话)这时候,布雷又重拾老“手艺”,扮起了新疆人。布雷又花了两天时间赶了两百公里的路来到麦盖提,一车五十人,一半人站着。成为中国人意味着放弃外国人的各种特权,布雷跟其他人一样排队,肩碰肩肘顶肘,推攘着上下车。这中间,布雷努力寻找装扮中国人的技巧,其中学会了至关重要的一项技能:像中国人一样蹲着(尽管蹲久了他会疼痛难忍)。(亚洲蹲!果然是名不虚传!)布雷到那里的时候,时值正午,天气炙热,人人都在午睡,路上空空荡荡,高音喇叭播放着中央精神和天气预报。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去哪找传说中的烟草地,一下午过去,一无所获。天色渐晚,现实问题出现了:怎么办?上哪睡?总不能在麦盖提的监狱里吧!突然他遇见了一个在地里干活的农民,布雷孤注一掷,上前打招呼:“你好……”“你好!”“我能跟你说话吗?”农民停下手中的活,望着布雷,面露疑色。只见他直起身,走到田埂上蹲下,布雷也陪他蹲下,果然学过的技能还是有用的。“我不是中国人。我是外国人……我是法国人。我父亲是农民,他想种烟草,他说这个好赚钱,但在法国我们不知道怎么加工这个。你能帮助我吗?你能教我吗?”农民继续以怀疑的目光望着他,布雷不清楚他是否相信自己那番话。过了一会,农民叹了口气,说:“还要等两周才能收割呀。”布雷又重复先前的话:自己是外国人,此地不能久留……“你可以在我家里等。我把你藏起来!”农民毫不迟疑地说。布雷如释重负地接受了邀请。收留布雷的农民大叔叫买买提,在与他们同住的两个星期里,布雷忘记了法国,忘记了自己是外国人,他变成了中国人,他不洗澡了,不吃肉了,只吃馕和白菜。他和村里的男女老少及牲口一样,喝池塘里的水,然后理所当然地拉了几天肚子。他不再去考虑未来,等明天到来就是了。结束了这一趟学习之旅,布雷又回到了北京。年6月,布雷每天都会去国际俱乐部游泳。过后他会沿着长安街走到大名鼎鼎的友谊商店。商店不对中国人开放,但布雷最好的中国朋友在此出入无阻,就像在自己家似的。每晚六点,布雷都会同他以及其他十来个中国朋友在友谊商店的食堂相聚。这帮中国人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是穿西装、假扮华侨的北京土著,出入于友谊商店、高级饭店等只对外国人开放的场所。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假华侨,但所有人都配合他们。商店的门卫们会亲热地拍打布雷朋友的肩,跟他开玩笑,谈论天气和女孩子;假华侨朋友则会递上几条烟。后来那位朋友连西装都不用穿了,因为他弄到一张中国银行的身份证明,国籍标记的是美国。这位朋友的事迹启发了布雷。在中国生活了这么久,他想完完全全成为中国人。经过仔细思考,他意识到,他需要的是一个章印:在中国,一纸公章的效力是毋庸置疑、无所不能的;在那个年代,对一个公民来说,公章能带来一切:房子、婚姻、票子、工作、护照……没有公章则寸步难行。此时的布雷,中文水平突飞猛进,伪装技能炉火纯青,他只需一个公章,就能成为如假包换的中国人。那时,工作证是最有效的身份证件。有时,员工可以自购空白工作证,拿去单位填写、盖章。布雷也轻而易举地弄到了一个空白工作证。接下来的一个月,布雷苦练刻章技术,终于能刻出足以乱真的公章。于是,在26岁那年,布雷重生了,他决定“投胎”做哈萨克族人。因为人人都知新疆除了维吾尔族还有哈萨克族,但没人认识真正的哈萨克人。他决定把单位填成“库车县艺术剧团”,那里因妇女貌美而闻名。在职业选择上,他决定做“舞蹈演员”,因为相比演员、出纳或木匠,决不会有人要他证明其舞蹈演员的职业才能。(虽然小编很疑惑,舞蹈才能不是最容易展现的吗?总没有人让你展示自己的出纳才能吧?)他拿着假工作证去宾馆登记,前台人员检查了一下证件,一言不发地递还给他。他终于不再是老外了!他是阿卜杜勒·卡拉里!成为中国人后,遇到别的中国人,他们对他再没有面对老外时的害怕和矜持。对于汉人来说,他就是新疆人,至于是哈萨克族还是维吾尔族,有什么区别!既然他是外地舞团的艺术家,他也就不属于京城新疆倒爷帮。汉人对他格外欢迎,请他喝酒,谈论他的剧团,对他充满好奇。他们会说“我们中国”,布雷也回应:“我们国家……”他们一起拿老外打趣,调侃他们猪红色的皮肤。他们把布雷的法国口音当作新疆口音,并恭喜他说,他的汉语比绝大多数新疆人要说得好。没有人怀疑过他的身份,相反,他们有时会打趣模仿他的“穆斯林口音”、“羊肉串口音”。偶尔,他听到他们低声谈论他,说这个新疆人身上有股羊膻味。“这绝对不可能!”布雷在书中抗议道。他对自己的造型下了番工夫。鸭舌帽、小胡子、不加修剪的大胡子、拖鞋、脏脚脏手脏指甲。他始终穿同一件鹅屎色的尼龙衬衣和同一条黑裤子。他不再洗澡,全身散发着汗臭味(不过同羊膻味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人们对此毫不介意,因为人人身上都是同样的气味,让他难忍的是化纤的体感。后来他发现他的同伴个个都把裤腿卷到膝盖上,他也如法炮制,顿感清爽。后来,布雷自己也成了个倒爷,从早到晚,他跑遍京城各家高级酒店:民族饭店、前门饭店、北京饭店、友谊商店。门卫当他是假扮洋人的维吾尔人,对他放行。他从这些地方买进高档香烟(因为他的穿着让人信服,他甚至可以用人民币而不是外币付款),再拿到小餐馆或小商铺那里去倒卖,一个月下来能赚三四百块,是北京人均工资的四倍。这足以应付他的一切开销:旅行、餐馆和住宿。他跟那些假华侨倒爷一起交换信息,抽烟喝酒。在某些特定场合,布雷需要亮出自己的外国人身份,无不遭到对方的耻笑:“假洋*子!”布雷在书中对法国读者解释说,此称呼出自鲁迅的《阿Q正传》(难道是觉得他们人傻读书少?反正说了也不知道。。。)。布雷在中国的这一段经历,也算是一段传奇了。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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