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爱国分子到叛臣逆子,为什么他们要主动背负俄罗斯民族命运的十字架,最终成为“俄罗斯大地上的伟大漂泊者”,(陀思妥耶夫斯基)。本文借由俄罗斯鸿篇巨制电影《救国同盟》聊一聊空前绝后的革命者:十二月*人。
十二月*人是悲壮的失败者,是普罗米修斯式的盗火者。他们高贵的灵*,在平等自由和特权面前做出了毅然决然的选择,为人类历史的不断进步,付出了血的代价!
盗火者
俄罗斯横跨东西方,是东西文化的角斗场,任何一种思潮占据上风,都会决定国家的*治走向。
18世纪彼得一世全面吸收西方文化,掀起第一次改革狂潮,俄罗斯全盘西化,民主思想与落后的*治模式必然产生巨大冲突。十二月*人作为俄国第一批知识分子,率先成为革命马前卒,是历史的必然。即便身为贵族也难以摆脱历史的召唤。因为万恶之源:俄国沙皇专制制度和农奴制度,已经严重影响俄国的强大和发展。严重的阶级对立,以及缺少中产阶级的缓冲,是当时俄国社会矛盾的致命伤。
彼得一世
“‘十二月*人是没有父辈和子孙的一代人,其行为、言论超过了他们同时代人将近一个世纪”,他们必然的冲动和注定的悲剧,被列宁称为贵族革命家。
十二月*人认为“俄罗斯不能像东方那样限制自己,站在西方的对立面。俄罗斯应该意识到自己也是西方,是东西方的综合,是两个世界的联结点,而非分界线。”一场来自西方世界的资产阶级革命在所难免。
十二月*人纪念碑
十二月*人在参*院广场上的革命,最终不是输给炮弹,而是败于没有人民的参与和支持。他们至始至终都想进行一次密谋式的军队*变,期望不让人民流一滴血,最终导致“十二月*人的旗帜,并不为俄国人民所理解,开炮镇压十二月*人的,正是那些穿着军装的农民。”如果人民还沉迷于宗教鸦片的麻醉之中,为谁革命的问题没有解决,革命的性质只能降格为一次事变。
他们要造反?不,是革命!影片《救国同盟》中一句极具意味的台词。
贵族革命的缘由
-年,俄国征服法国后,自称“年的产儿”的青年进步军官接触到法国革命后的*治生活,反观俄国社会现实,他们对于沙皇专制和农奴制产生极度仇恨,自由民主平等的思想开始萌芽。
年中国:清嘉庆十八年,大饥荒,白莲教起义。同时代历史差距如此巨大。
白莲教
贵族革命的策划人
年,24岁的近卫军参谋部上校亚·尼·穆拉维约夫在首都彼得堡成立了第一个秘密组织———救国协会(初名祖国忠诚子弟协会)。
年起草了《俄罗斯法典》和《尼基塔·穆拉维约夫宪法》两个纲领性文件,确定了武装起义的方针。
亚·尼·穆拉维约夫
年,穆拉维约夫铜像被俄罗斯中央银行用作卢布纸币
结局与意义
年12月14日起义宣告失败,十二月*人悲剧开始,沙皇尼古拉一世开始长达30年的反动统治。“弑君者”或被绞死,或被发往西伯利亚。然而他们的勇敢,最终唤醒无数后继者,是为俄国革命运动的急先锋。
普希金与十二月*人的关系密切,他虽然没有参加他们的秘密组织,但在*治和思想上与他们是完全一致的。年起义发生时,普希金正被幽禁在流放地,起义失败后,有五位领袖被处死,一百多人被流放西伯利亚服苦役。在审讯过程中,几乎从每个起义者的家里,都搜出了普希金的*治诗,实际上他也是一个缺席的受审者。诗人从流放地回来后,十分关心这些苦役犯的命运。年初,十二月*人尼·穆拉维约夫的妻子去西伯利亚探望丈夫,普希金就托她带去了这首献诗,它于年才在伦敦的《北极星》杂志上首次公开发表。
普希金
这首赠诗首先对十二*人的功绩作了高度的评价,指出他们的革命事业没有落空。它向在残酷的环境里受难的革命者送去了诗人的忠诚的友谊、必胜的信念、热情的鼓励和崇高的敬意。诗写得言简意赅,情深义重,格调激昂,充满着乐观精神,它使在西伯利亚受难的同志们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十二月*人诗人奥陀耶夫斯基代表囚徒们和了一首诗。诗中表示,他们仍然坚信革命,将把自由之火重新燃起,“星星之火必将燃成熊熊的烈焰”。这两首革命的颂歌一同广为流传,鼓舞着一代代的革命者。年列宁创办了《火星报》,这个名称,就取自奥陀耶夫斯基的上述诗句。
致西伯利亚的囚徒
普希金
在西伯利亚矿坑的深处,
望你们坚持着高傲的忍耐的榜样,
你们的悲痛的工作和思想的崇高志向,
决不会就那样徒然消亡。
灾难的忠实的姊妹---希望,
正在阴暗的地底潜藏,
她会唤起你们的勇气和欢乐,
大家期望的时辰不久将会光降;
爱情和友谊会穿过阴暗的牢门
来到你们的身旁,
正像我的自由的歌声
会传进你们苦役的洞窟一样。
沉重的枷锁会掉下,
黑暗的牢狱会覆亡,
自由会在门口欢欣地迎接你们,
弟兄们会把利剑送到你们手上。
(戈宝权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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