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们开车前往帕托湖(PatokLagoon)。渔民们正在渔排上撒网,水中倒映着火烈鸟舒展的身姿。在临湖的MysticRose餐馆,我们在午餐时享用了Flija——在一种名为sa?的铁锅中制作的发酵奶油煎饼,有人在一旁给壁炉添柴,这个画面就像是一幅大师油画。
“做菜时,你投入得越多,它就越能传递出你待客的心情。”迪埃拉·洛什(DiellaLoshi)说。迪埃拉60多岁,有一条大牙缝,长得有点儿像索菲亚·罗兰。20世纪90年代,她就在这片树林中露营生活,后来才盖起自己的房子并开了这间餐厅。她端出一盘海鲈鱼,还有拳头大小的一堆虾,这些都是产自阿尔巴尼亚的美味。
我们又来到位于圣金(Sh?ngjin)海滨的Rapsodia餐厅,体格像橄榄树一样强壮而迷人的阿尔弗雷德·马尔库(AlfredMarku)用野生菊苣和接骨木花制作了精美的海鲜拼盘。我们一边用餐,一边聊天,他的经历和他的菜一样让人回味无穷、富有节奏感。
14岁时,阿尔弗雷德几经波折来到意大利的特伦蒂诺。当他讲述这段经历时,我们回味着口中的章鱼和野茴香。在意大利,阿尔弗雷德一度寄居在废弃的屋子里,最终成为一名技艺精湛的厨师。听着他的故事,我们品尝着栗子冰糕,以牛至的余味收尾,呼应了阿尔弗雷德最终的成功。
第二天,我站在罗登角(CapeofRodon)眺望巴里平原。白色的海浪现在看起来仿佛是油灰刀平静地抹在亚得里亚海蓝色的画布上。我们沿着海岸线向南前往北伊庇鲁斯(NorthernEpirus),层层叠叠的柑橘树和卡林油橄榄树铺展在眼前,橄榄树的树冠如同月桂花环。在这里,亚得里亚海让位于伊奥尼亚海,阿尔巴尼亚里维埃拉(AlbanianRiviera)一路抬升至科孚岛——这是一条布满伞松的岩石海岸线,有卵石海湾、波光粼粼的海水,当地人说着古老的希腊方言,用葡萄叶卷雪茄。
我们在Dh?rmi海滩上度过了一天,那个下午有宝丽来老照片一样的褪色质感。然后,我们出发去周边探索,一路闻着松树散发出的薄荷醇的香气,走在长满野生藏红花的小路上,“嘎吱嘎吱”地嚼着树莓,最后来到一片隐秘的海湾。当地人正拿着鱼叉捕鱼,或者潜水寻找海胆。我们撬开一枚海胆,从里面挑出海绵般的“舌头”,满口都是海洋的味道,又有点儿甜。这个国家就像海胆一样,用最坚硬的外壳保护着最柔软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