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友将军是我军中出了名的“武痴”,
他少年时代在少林寺练了8年硬功夫,武艺高强,勇猛绝伦。
凭着这身武艺,许世友将军在战场上来回冲杀,无所畏惧,所向披靡。
红军时代,许世友将军经常对战士们说:“红军枪弹不足,大刀是最便当、最令敌胆寒的兵器,三国时期的关云长能过五关斩六将,就是因为有青龙偃月刀!”
每当要准备打仗了,他就手中那把沉重的大刀磨得又快又光。
一旦出现了敌我胶着打不开局面,他就会带着敢死队拎刀子往前冲。
他曾7次参加敢死队,5次担任大刀敢死队队长,舍生忘死,冲锋在前。
抗日战争中,无数鬼子死在他的大刀之下。
即使他已经担任胶东军区司令员了,还是身先士卒,提大刀劈鬼子。
他说,用刀劈下鬼子的脑袋比开枪痛快多了。
据不完全统计,被他砍翻并收缴下的鬼子“武士刀”有二十多把。
大家因此也称他为“大刀敢死队长”。
他常常以此矜夸,一旦听说谁是练家子,就技痒难耐,定要找机会切磋一番。
年冬,鄂豫皖一带赫赫有名的武师邱固元带领何福圣等一众徒弟投入王树声的“老三十团”,许世友时为第十二师三十四团团长,听说了此事,就迫不及待地来到“老三十团”,找邱固元师徒切磋。
钱钧将军11岁时进少林寺,专门练习朱砂神掌。
许世友知道了,专门找钱钧比试拳脚。
长征结束,许世友在中国人民抗日红军大学学习,听说耿飚是武林中人,二话不说,就要与耿飚比武。
耿飚笑了笑,说:“南拳北腿,你不一定打得过我。不过,谁打了谁也不合适,还是你自己来一套吧”。
许世友不免有兴味索然。
不过,他还是在耿飚面前表演了一套拳术。
耿飚在回忆录里记述了此事,说:许世友果然打了一套拳,“少林”味十足,真有力可扛鼎之势。
耿飚虽然没有和许世友比试,但从他从容评点许世友的字句来看,他应该不逊于许世友。
耿飚的父亲耿楚南是湖南醴陵一带极富盛名的武林名宿,其早年闯荡江湖,曾在抚台的亲兵营里学了9年武功,差点被选入皇宫担任宫廷侍卫,曾得光绪皇帝赏赐虎头双钩,人称“双钩大侠”。
耿飚在回忆录中描述了一段父亲携双钩返乡的情形,“双钩大侠”的形象跃然纸上:当父亲青衣软靠,箭袖快靴,背插虎头双钩,头戴羽翎,胸佩貉带,大步登上严家冲山嘴时,村里人都惊呼起来:“嗬!好一个双钩大侠!”
耿飚得父亲耳提面命,亲手调教,自小就经过打熬筋骨练下一身硬功,一生罕逢敌手。
投身革命后,他征战沙场,常常徒手杀敌,以一当十。
耿飚在回忆录中写自己平生所遇的最凶险的恶战——湘江血战,他写:我团一营与敌人撕杀成一团,本来正在阵地中间的团指挥所,成了前沿。七八个敌兵利用一道土坎做掩体,直接窜到了指挥所前面,我组织团部人员猛甩手榴弹,打退一批又钻出一批。警卫员杨力一边用身体护住我,一边向敌人射击,连声叫我快走。我大喊一声:“拿马刀来!”率领他们扑过去格斗。收拾完这股敌人(约一个排)后,我的全身完全成了血浆,血腥味使我不停地干呕。
耿飚的长女耿莹在“中国华夏文化遗产基金会成立大会”上也谈到了湘江之战,她说道:“父亲英勇善战。湘江之战,他的一个团居然阻击了整整15个团,这在现代中外战争史上,都是不可想象的。作为团长,父亲手挥马刀搏斗,全身都是血浆,血腥味呛得他不停地干呕。”
说到这,耿莹的脸上充满了自豪,她说:“放到古代,父亲就是赵子龙、秦叔宝。”
耿莹还特别提了两件关于耿飚的趣事。
第一件,中央红军与红四方面军两大主力红军会师后,中央召开两河口会议,决定继续北上,耿飚的那匹从瑞金骑来的骡子突然走失了。耿飚便到草原上猎野马当坐骑。大家都知道,野马性情桀骜难驯。但耿飚武功好,他没有套马工具,徒手追马,一手抓到马的尾巴,就能飞身上马。他专门抓头马来驯,花了半天功夫,把头马驯得服服帖帖,一下子得了十几匹马。
第二件,年,耿飚率部队在一处偏远山地屯田开荒。深山丛林里野兽众多,不仅糟蹋庄稼,还伤害人畜。耿飚就提枪猎兽,一个月下来,猎了4只老虎、七八只豹子、上百条狼和狐狸以及上千只野兔。耿飚后来还专门提了一头老虎送给毛主席和朱总司令。毛主席童心大起,对朱总司令说,“你能不能一个人把它举起来?”朱总司令还真试了试,然后老老实实地说,“不行”。
年初,耿飚被到外交部工作,开始了他长达20多年的外交生涯。至年,他先后担任中国驻瑞典王国大使兼驻丹麦、芬兰公使,驻巴基斯坦大使,外交部党委委员、副部长,驻缅甸、阿尔巴尼亚大使等职。年1月起,任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部长。年3月,耿飚任国务院副总理,负责处理外交事务。年1月,又任中央军委常委、秘书长,年3月任国防部长。
就因为在年干上了外交,耿飚没有参与年的评衔。要不,按资历和战功,耿飚很可能是副兵团级,是完全可以评上将军衔的。
耿飚的孙子耿巍,年在庆阳南梁革命纪念馆谈论起爷爷,提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的爷爷耿飚,是新中国成立后历任国防部长中,唯一一位没有授予军衔的国防部长。”
对于爷爷担任外交大使,耿巍说:“大使是国家形象的代言人,爷爷做得很出色。在大是大非面前,爷爷是毫不含糊的,眼睛看得清,脚跟立得稳,敢于为真理而斗争。在工作上,他是敢于负责的,为了党和国家利益,完全置个人利益、甚至安危于度外。”
大担当必有大性情,耿莹曾说起过耿飚一件不大为人知的事。
即年5月,耿飚作为党的“九大”后派出的第一位大使,飞赴地拉那,出任中华人民共和国驻阿尔巴尼亚大使。当时,阿尔巴尼亚被称为“欧洲的社会主义明灯”,耿飚是非常想加强和发展中阿友好关系的。但阿尔巴尼亚不考虑我国的实际情况,不断向我国索求援助。当时,我国自己黑白电视机都少得可怜,他们却要求我们援助他们每个农业社都有电视;我国动用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外汇,为他们进口棉花、织成布、做出成衣,他们反过来要卖给我们,以从中牟利。我国援助他们的化肥,他们懒得耕种,全堆在荒地里,任凭日晒雨淋……
耿莹非常痛心地说:“年以来,我国给阿尔巴尼亚的经济、军事援助,高达90亿元人民币。当时,阿尔巴尼亚总人口才万,人均接受中国援助0元,而同期中国农民一年的收入,最多也就几十元。”
耿飚当时就饱受痛苦煎熬,他认为,我们这样无私地援助阿尔巴尼亚,不但加重了我国的经济负担,而且对阿尔巴尼亚来说也无助于他们的发展。经过一番思考,他如实地向国内反映真实情况,并耿直不讳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总理对耿飚的意见非常重视,马上向主席做了报告。
主席看了耿飚的信,大加赞赏:“耿飚敢说真话,反映真实情况,是个好大使。”
耿飚所提的意见很快被采纳,我国援外工作的一些既定策略也随之作了改变。
耿飚没有军衔,年6月23日,91岁的耿飚在北京逝世,他的夫人赵兰香却给他定下了简单明了的四字墓志铭:耿飚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