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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4/24 17:59:00

茨冈人一说在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叫法,英国人称他们为吉卜赛人,法国人称他们为波希米亚人,西班牙人称他们为弗拉明戈人,俄罗斯人称他们为茨冈人,阿尔巴尼亚人称他们为埃弗吉特人,希腊人称他们为阿金加诺人,伊朗人称他们为罗里人,斯里兰卡人称他们为艾昆塔卡人……而吉卜赛人则自称为多姆人,在吉卜赛人的语言中,“多姆”的原意是“人”。茨冈人的足迹遍及欧洲、亚洲、美洲、北非和澳洲各国,但自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巴尔干成为全世界茨冈人最为集中的地区。在巴尔干各国的大小城市,茨冈人无所不在,在南斯拉夫,甚至有“没有茨冈人就不能称作城镇”的谚语。

据最新的考证,茨冈人的祖先是祖居古印度旁遮普一带的部落,大约公元10世纪以后,迫于战乱和饥荒,茨冈人开始离开古印度向外迁徙,他们没有固定的居所,而是以大篷车为家和交通工具,以卖艺为生,在一个个城市间游荡,逐渐成为世界闻名的流浪民族。随着时代的进步,在今天的南斯拉夫,那种典型的茨冈人大篷车已经很难一见,大多数茨冈人过上了定居的生活。但他们多数没有稳定的工作,主要靠给人擦车、算卦看手相和偷卖走私香烟以及买卖外汇过活。

从法国作家梅里美的《卡门》中我们可以窥见这个民族的一些特性:热情、奔放、洒脱、在城市与乡村之间流浪。终年流浪、不愿受拘于任何其他法律的吉卜赛人,自远古的十一世纪以来,都成规范。即使今日,仍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吉卜赛人,定居在石砌的房子里,却依然谨守祖先的传统,共同而紧密地生活在以地毡装饰的狭小空间,就如同过去的敞篷马车里生活一样。

吉卜赛人说:“弗拉明戈就在我们的血液里!”没错,弗拉明戈桀骜不驯的灵魂和吉卜赛人极有渊源。他的起源众说纷纭,广为接受的说法是吉卜赛人从北印度出发,几经跋涉,来到西班牙南部,带来了一种混乱的音乐。这种乐舞融合了印度、阿拉伯、犹太,乃至拜占庭的元素,后开有注入西班牙南部的养分,而居住在西班牙安达鲁西亚的吉卜赛人,使其定性并扬名。

弗拉明戈舞原来是一种即兴舞蹈。随着弗拉明戈舞的职业化,舞者的一招一式有了更严格的规定,也产生了像《莎乐美》这样成熟的舞剧。今天,弗拉明戈这个词,不仅是一种特定的舞蹈的名称,也是一种人生态度和一种生活方式的代名词。根据字典上的解释,弗拉明戈指一类追求享乐,不事生产,放荡不羁,并经常生活在法律边缘的人。在艺术家心中,“弗拉明戈”不仅是歌、舞和吉他音乐的完美结合,也代表着一种豪放和不受拘束的生活方式。服饰界流行的波西米亚风,正是这种精神的浪漫体现。

行家说:“弗拉明戈是最能享受音乐,将音乐掌握的最精确的舞蹈。”在所有舞蹈中,弗拉明戈舞中的女子是最富有诱惑力的。舞蹈的开场,往往是一个女人缓缓出场,眼神落寞。当她真的舞起来的时候,表情依然冷漠甚至说得上痛苦,肢体动作却热情奔放。响板是弗拉明戈演出的必备道具,我的吉卜赛朋友告诉我,舞者手中的响板的应和,表达的是男人与女人的对话。要把男人和女人的故事用舞蹈的方式说得委婉动听,艺术家的天分和人生经历比技巧更重要,很多弗拉明戈舞者年纪越大,跳的越有味道。

吉卜赛音乐是活泼而美妙的。吉卜赛音乐与吉卜赛人自身一样,有时时难以捉摸的,但正是这种难以捉摸性使吉卜赛音乐成为人们当今的追求对象。与此同时,吉卜赛人也是灵感的一个巨大来源,他们的文化一直是孕育歌剧、音乐或文学作品的摇篮。如莫里斯拉威尔的小提琴曲《茨冈》与管弦乐曲《波莱罗舞曲》,莎士比亚、海明威、普希金和克鲁亚克的文学作品,凡高的画和麦当那的流行音乐,都是从吉卜赛人及其文化中汲取了精华。

吉卜赛人所从事的最著名职业是占卜,但是,即使最高明的吉普赛占卜者也无力预测他们自身以及吉卜赛文化的未来。有这样一个传说:圣乔治骑马到耶路撒冷去朝拜上帝,路上遇到了几个吉卜赛人,他们对圣乔治说:“请你问问上帝,我们该怎么生活。”见到上帝后,圣乔治转达了吉卜赛人的问题。上帝说:“吉卜赛人从来不来打扰我,让他们按自己的法律生活吧。这是他们的事”。

如今,那种传统的、拿着神秘的水晶球算命的吉卜赛人已非常少见了,大多数算命者是用特殊的吉卜赛算命扑克牌来给人占卜。吉卜赛算命者大都能玩一手“好牌”:她们将一副纸牌在手中转来转去,挥手拍出一沓,反手又甩出一摞,然后叫你从中抽出几张。

几世纪以来,吉卜赛人的传统职业,一直是“弄熊的人”。他们向一些专事偷猎的人购买幼熊,然后拔掉熊的牙齿及锐爪,再加以训练,做各式表演。但今日,仍操这个旧行业的人所剩不多,大多数人宁可拿“政府庇护”当职业——向社会局领取救济补助。这对他们而言,并不当成行乞一样的羞辱,反而认为是老天爷赏赐的饭碗。

吉卜赛人的语文及文化,在欧洲已经超过五百年历史。尽管如此,在法国的大不列颠省,吉卜赛人仍然被视为化外之民,随时可能被警察拘留。而相关风俗及耕地的法令,也对他们产生越来越不利的限制。欧洲人总希望吉卜赛人继续在营火边弹着吉他歌舞,同时却又希望他们定居下来,有正常的职业、定期缴所得税,把小孩子送进学校受教育等。然而,吉卜赛人却不这么想。他们要继续活得像个吉卜赛人——到处流浪。

“我们的音乐,我们的艺术,我们的传统服饰,都被偷走了,在世界各地的演奏厅和博物馆里,它们被当作西班牙、匈牙利、捷克、法国的文化演奏着、展示着,我们几百年来所有的创作都被偷走了,而我们却从来没有停止过被人称为‘小偷’。”这是加拿大吉普赛作家罗纳德·李《天咒的吉普赛人》中的一段文字,这个民族如此表达历史对待自己的不公,而这份不公正在当下仍未结束。

他们之所以在欧洲不断迁徙,正是因为在家乡受到了可怕的歧视和驱逐。因此,吉普赛人的问题绝非通过将其从一国强制赶到另一国就能解决的短期安全问题。这种粗暴的做法不但有损欧洲价值观和法律原则,而且也未能深入问题的根源。吉普赛人的悲惨命运似乎在千年以前就被注定,他们要流浪到何时、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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