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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瘟疫蔓延时,我探访了加缪之国阿尔及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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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今夜,我们就迎来了年的秋分。此后,北半球将获得更久的夜晚与休憩。本期「螺丝在拧紧」夜间放送,与你一起捱过正在变长的黑夜。

在「螺丝夜间放送」中,主播吴琦将朗读那些曾经打动他的文本,我们也可以放下自身时空中的困顿,去到另一个时空之人的情感与思想之中。第一次尝试,他重拾两篇加缪的随笔,十年前阅读的篇章在今日仿佛有预言般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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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蒂巴萨的婚礼》中,这位“法属阿尔及利亚最著名的儿子”散步前往城郊的蒂巴萨,在与高山、天空、大海的开怀拥抱中,体会何谓“无节制地爱的权利”。在经历暴政、战争和反抗后,加缪在《重返蒂巴萨》中写下那句著名的宣言:“在隆冬,我终于知道了,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这份加缪式的理想主义——对苦难与孤独的正视,对爱之回忆的紧握,某种意义上也启示着我们今日受困生活的通路。

十年前,在读到这两篇随笔后,吴琦也真的去了一趟蒂巴萨,循着加缪走过的地方,感受他曾经的感受。以下是游历之后,他写下的《阿尔及利亚天命之年》的节选,全文首发于《ACROSS穿越》。欢迎大家打开夜间放送,在夜游中收获好眠。

阿尔及利亚天命之年(节选)

撰文、摄影:吴琦

“一些城市,例如巴黎、布拉格,甚至佛罗伦萨,都是封闭于自身,因此形成了它们自己的世界。但是,阿尔及尔以及和它一样的某些幸运的地方,例如面对大海的城市,却向天空开放,如一张嘴或一道伤口……每一条街的拐角都面临大海,太阳具有某种分量,种族的美。”

——阿尔伯特·加缪(AlbertCamus)

文中所有图片,均由吴琦拍摄

从飞机上看,地中海南岸的海水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深蓝,一半浅蓝。

落地之后,走到海边,才发现原来并非那样分明,深浅蓝绿混杂,斑驳一片。

阿尔及利亚?阿尔巴尼亚?埃塞俄比亚?人们很难记住这个目的地的名字,好像进入了一个知识的死角,残存着第三世界兄弟的记忆,但早已分不清谁是谁。

阿尔及利亚人也有自知之明,总问我们干嘛来了,中国人对阿尔及利亚有什么印象?我代表不了中国人,只好借用一个朋友的回答:齐达内。他们会立刻纠正我,“不对,齐达内是为法国踢球。”

这个先后迎来迦太基人、罗马人、阿拉伯人、土耳其人和法国人的国度,从来就不是世界的中心。

......

不祥的礼物

宗教的早晨从祷告开始,俗世的一天还要稍等片刻。

阿尔及尔建在海边,地势由海洋向陆地逐渐升高,形成一个空旷的坡地。七八点钟,空中便会响起敲打声,建筑工地开始干活,叮叮哐哐的动静远比阿訇的呼喊要清晰。学校里的小孩也开始叽喳,马路上又开始无尽的堵车——因为油价便宜,这里汽车成患。

后来辗转去阿尔及利亚的其他城市,才慢慢习惯了这个国家的节奏,龟速的行车速度和无所事事的人。去之前就听说在街上会有许多失业或半失业的男人,每天盯着海发呆,好像世界的漏网之鱼。后来所见,城里四处果然都是闲人,他们站在海边,或是在其他的街巷、小店门口,甚至随便靠着一条栏杆、一辆车的屁股,也能静止不动,有如雕塑,杀死时间。

可惜北非人的面相不太柔和,三五成群站在街边难免有些骇人,不能单纯地当作街景。他们的脸上有一种不太成功的混合,是白种人,却又不完全西式,多了一些粗粝。男人的头发又短又软,用发蜡打出光泽,发型却千篇一律,实在要追求一点个性,只能从中间翘起,抓成莫西干头。留长发的男子,那绝对是异类。

人擅长撒谎,但城市不会,只要你有足够的时间盯着它的眼睛——混血的脸、雷诺轿车、长棍面包、流利的法语,这里的法式风情和高耸的清真寺一样难以掩饰,独立战争的起点——塞蒂夫(Setif)城内至今仍留着80%的法式房屋,而壮观的康士坦丁是一座空中城市,在岩石中开凿,由高桥、缆车、盘山公路在空中连接起来,这些都是法国人留下的军事设施。

19世纪30年代,法国人开始染指阿尔及利亚,不断派出军官探查实情,最初的结论是:“占领这个地区只需少量的费用和人员”、“这里没有前途”。即使占领之后,还有殖民总督认为,阿尔及利亚是“复辟王朝留给法国的一个不祥的礼物”。

侵略和反抗几乎同时发生,持续数百年。伊斯兰教领袖阿卜杜勒·卡迪尔成功地打败过法国人,并且签下条约,夺回部分领土和主权,他深通古兰经——这是此前的侵略者阿拉伯人留下的遗物。一千多年前,阿尔及利亚反抗伊斯兰,一千多年后,他们重又保卫它。

阿卜杜勒·卡迪尔从小便立誓要把伊斯兰教以外的异教徒赶出去,可惜支撑不久,他很快再次陷入包围,又被邻居摩洛哥出卖,最终被俘,监禁4年,晚年遁回了宗教的世界。恩格斯曾称颂他是阿尔及利亚一位“孜孜不倦和大胆无畏的领袖”,如今他化作雕像和镶嵌画,刻进了阿尔及尔的身体。

暗涌已久的民族解放运动在二战结束时最后爆发。45岁的纳吉在一家意大利石油和天然气公司做工程师,现在还有很多亲人留在法国。他说,“二战结束的那一天,对全世界来说都是最好的消息,对阿尔及利亚来说,却是最糟糕的一天。”那一天,法军在塞蒂夫主街射杀了一个阿尔及利亚年轻人,开始血洗。

司机带我去看了那个犯罪现场,无非是一个普通的路口,历史却在这里拐弯,留下一张烈士的头像印在墙里。

法属阿尔及利亚最著名的儿子、作家加缪曾经专程回到阿尔及尔,试图阻止血腥的镇压与反抗——他反对一切以牺牲平民为代价的暴力,但当他到来,阿尔及尔的人们在场外高喊:“把加缪送上绞架!”他以前的挚友、哲学家萨特也站在了他的对立面,针对殖民地问题,萨特说:“除了武力解决,别无选择。”此时,两人已经在暴力、革命、共产主义等议题上公开决裂4年。

法国人在为阿尔及利亚写的史书中努力维持自己的尊严,但也不得不承认:“阿尔及利亚的独立,似乎使法国人只能在棺材和提着旅行箱滚蛋之间作出选择。”

年7月3日,戴高乐发起的投票结果显示,阿尔及利亚获得独立,结束年的殖民统治。萨特为之欢呼,“那个埋藏在我们每个人心中的殖民者正被狠狠地连根拔起。”此时加缪已死,法属阿尔及利亚也寿终正寝。一百万法裔阿尔及利亚人逃往法国和西班牙,毁掉了所有带不走的东西。

到今年,阿尔及利亚独立正好50年,在现代民族国家的意义上,它总算走到了天命。

在阿尔及尔,清真寺把城市的制高点让给了其他两个建筑,一个是当地最奢侈的五星级酒店,另一个就是民族解放战争纪念碑。某天突然在街上看到一辆公交车,车上贴着法国旅游的广告,上面竟然写着:Keepintouch(保持联系)。

司机法希德说:“法国不是什么好家伙,他们有技术,但非洲没有。”他在德国求学3年,最终选择回国,回到兄弟和妻子身边。尽管他知道:“这里不是最好的国家,也不是最好的城市。”

我们站在非洲圣母教堂旁边聊天,这里也是阿尔及尔城内的一块高地,可以看到清真寺,看到黑脚法国人的聚居地,也可以看到海。下到海边坐船,只要一小时就能到马赛,见到阿尔及利亚曾经兵戎相见的对手。

问一个年轻人怎么看待那场代价惨烈的战争,他说:“我们认为我们赢了,代表正义,可是在法国人的教科书里,这场战争就写了一句话而已。”

“如果没有法国人,你们会生活得更好吗?”

“那只是如果而已,没有人知道真的那样会发生什么。”他抽了一口大麻,吐出呛人的烟圈。

宣礼塔又嗡嗡响了起来,他继续说,“人们遇到问题就去找政府,好像它可以帮忙解决。这有点像宗教,教导人们把希望寄托在明天,结果什么都不做,明天却不会有什么改变。”

枯萎的废墟

年,法国的葡萄田因虫害而趋于凋零,阿尔及利亚成了替补,开始大量种植葡萄。而在近两千年前,罗马人曾命令这里的土地长出硬麦和橄榄树。

殖民地的历史总是一个悲剧连着另一个悲剧。在罗马人之前是迦太基人的统治,在罗马人之后,西班牙人和土耳其人的铁蹄又纷至沓来——“阿尔及尔这个海盗出没的都市,在紧紧束缚着它的高大城墙里乱哄哄地生活着。”15世纪时,西班牙人在阿尔及尔城外建造了许多用于瞭望和炮击的小型堡垒,阿尔及利亚人没有能力摧毁他们,一度把4个来自咸海之滨的土耳其海盗当作救星,其中的首领阿鲁杰想要凭借自己的海上实力成为阿尔及尔的素丹,最终在陆地作战时受挫,想要从奥兰(Oran)逃回大海,却殒命沙场。

阿尔及利亚是一个复杂的战场,南部是沙漠,北部是海,如今各有各的浪漫,在海和沙漠之间,是路边无尽的旷野,是这个国家满是褶皱沟坎的肉体——村庄、麦田、草地、牛羊、赤裸的岩石、弯曲狭窄的路、高低起伏的雪山——各种排列组合,一点都不诗意。在十字路口等车的男人,向来往的车辆吹响口哨,偶有两个少年,在午后撑开店铺的门面。

争夺阿尔及利亚的血腥故事,多数就这样没入生活的灰烬,或者成为当地人郊游的地点。比如法国城和土耳其行宫,总统将阿尔及尔郊外的那一大片殖民者遗迹改建成公园、网球场、宾馆和洗浴中心,沙滩开放,游艇进驻,鸽子飞来,“用以忘记法兰西”。

古罗马的废墟表面上得到了最大的礼遇,被辟为文物保护地,其实却人迹罕至。在杰米拉(Djemila)和提姆加德(Timgad),漫山是石头垒砌的城邦,和冬季的枯树相依为命,就连天上也只有寥寥几缕白云,到了中午才多了起来。枯萎的不疲倦的草和风干的蒲公英还探着头,有力地摇曳,矮一点的植物也活着,比如黄色、紫色的小花,以及另一种盛开着四瓣白叶的花朵,仿佛一片十字架,听着阿訇的声音从旁边的市镇飘来。

殊不知在杰米拉,古罗马喷泉和市场里用作度量衡的桌子是目前全世界唯一的现存实物。方圆几里就只有我们几个人,司机突然来了表演欲,把围巾往后一拨,冲我们喊道:“嘿,客官要来点土豆吗?”

只有少数本地人在这里打发时间,坐在废墟上发呆、看报、谈情说爱。这些僻静的地方倒是情侣们的好去处,他们挽着胳膊,并不避嫌,我终于看到有姑娘扎着活泼的马尾,撒娇地喊着前面的恋人。

海边的蒂巴萨(Tipasa)保存不及前两者,人气却更旺,距离阿尔及尔只有70公里,因为海浪的侵蚀,石头上到处是被侵蚀的洞和从洞里长出的草。加缪曾经最喜欢在此散步——如今的人气恐怕并不是因为他,阿尔及利亚人把法国人赶走之际,也赶走了加缪的幽灵。

“春天,蒂巴萨住满了神祗,它们说着话儿,在阳光和苦艾的气味中,在披挂着银甲的大海上,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在铺满了鲜花的废墟上,在沸滚于乱石堆里的光亮中。”加缪正是在这里开始了被萨特称作“地中海式”的理想主义,这也埋下了两人日后争论的伏笔——萨特是哲学家,他的存在主义是沉浸到时代当中,以“荒谬”为起点,追问人类如何从野蛮抵达意义,他后期坚持认为,暴力和共产主义是通往实质性变革的必经之路;而加缪是艺术家,他坚持道德原则,“无节制地爱”,难以认同任何重要的变革力量,在他这里,“荒谬”是无法超越的生命经验,是人类的全部生活,“并非所有人都能与历史一致”。

加缪与萨特的分歧是20世纪知识界的一段传奇故事。至今,人类思想的进展依然停留在两人分手的路口,并未走得更远。

驶离这些废墟,往山上去。前一阵才下过大雪,我们决定去高处寻它。有的地表已经露出裸石,有的雪却还紧紧凑在一起,出汗一样往外沁出极细的水珠,在别处流出细水,汇到路边,沿着大路一路向前。阳光掉在里面,反射出银色的光,跟着车子的速度狂奔如梭。几道水流一经汇合,便有了水势,混着泥巴,变得混浊,遇到山涧,就汩汩地弹跳下去。直到成为小河,才又重新平缓、清澈起来。这些山上来水的流向正是罗马古城,流进那里的厕所,供人们洗手,流进那里的澡堂,供人们桑拿。或者也会流进昔日的保卫故土的战士们的嘴里——中部的阿特拉斯山区是柏柏尔人的大本营,他们无数次从山上冲杀下来,对抗阿拉伯人、土耳其人和法国人,令对手十分头痛。

如今的柏柏尔人依然惯于穿着沙漠色的长袍,脸如尘土,背影佝偻,把身体埋进斗篷。他们是最沉默的路人,低头走过,几乎很少见到他们交谈。最初法国人看到他们,也十分鄙夷,称他们是“赶骆驼的怪人,喝骆驼的奶,吃骆驼肉干,既不知道谷物,也不知道水果,更不知道蔬菜或鱼。”

我是一个糟糕的搭讪者,这些沉默而威严的人才是这里最初的主人。

......

轻微醉意的夜晚

“我知道这个国家隐藏的威望和魅力,她以一种暗示的方式留住滞留在那里的人,使其不动,首先使他们提不出问题,然后令其在每日的生活中昏睡不醒。”加缪在法国生活时,如果有人问起阿尔及利亚的情形,他会劝对方别去,因为他明白,阿尔及利亚满足不了欧洲人的期待。

阿尔及利亚在法兰西文学中留下的痕迹,也无非只是几位法国文人写下的平凡主题:妇女、棕榈树、单峰骆驼,在异域寻找借口,宽慰一己的心灵。

现在这里的旅游业,除了南部沙漠能够吸引欧美游客,北部的城市鲜有游人问津,塞蒂夫市中心的裸体女人雕像,是我们经过的所有景区里,唯一有人拎着拍立得给游客照相做生意的地方。在路上跟一个小孩问路,他的英语并不好,说得很费力,一边说一边不断和我确认,“我的英语还不错吧?”他告诉我,这里不是一个“Nicetomeetyou”的地方,可我觉得他说得不对。

路人们遇到我们几个面目奇异的中国人,都会惊奇地看着,一位严肃的墨镜男远远地走来,气势汹汹,张口却是一句中文——“你好”。当地很多人都会说“你好”,而且会不断重复,不断等待回应。哪怕我们躲在车里,也会被好奇的路人发现,他们会笑,会目送,小孩子甚至还跟着汽车跑了起来,如果在路上被逮到,还会被要求合影。有时和商家扯皮,经理在这边检查证件,服务生就在旁边远远地看着,投去一个眼神,就能换回一张羞涩的笑脸。

这是这趟旅行中最大的乐趣,也是难得的公平——谁让我们千里迢迢而来,欣赏动物一样地欣赏别人。直到快要离开,我似乎已经卸下防备,但路人的眼神依然讶异。也许还是加缪说得对,“他们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可是成不了你能对之倾诉的人。”

在一个水果摊上,11岁的小男孩懂得几句英语,主动跑来照顾我们的生意,问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问他想不想去中国,他完全没有犹豫,“不想,那里太远。”

这个国家和世界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看看他们的橱窗,既摆着香奈儿5号,又摆着中国制造的鞋袜。年以前,这里的周末还是周四和周五(周五是伊斯兰教的主麻日),在企业的强烈建议下才改为周五与周六。临走前还看过一场撒哈拉布鲁斯的表演,女歌手一颗银色的假牙,桌上摆着3个手机,尖细的嗓子,悠悠从酒店和高官的身边飘了出去。

“这是一座我读不懂其招牌的城市,陌生的字,没有任何熟悉的东西附着其上,没有可以说话的朋友,没有消遣。在这间听得见陌生城市的声音的房间里,我清楚地知道找不出任何东西能够使我走向一个家或喜欢的地方之更为柔和的光明。我要叫人吗,喊人吗?将要出现的是一些陌生的面孔。教堂、金器和香,一切都将我投入一种日常的生活,每一种事物都带上了我的焦虑……人站在他的对立面:我不相信他是幸福的……这正是旅行告诉人们的。”加缪生于此地,为何会懂得异乡人的心情。

有人说阿尔及尔是白色和黄色的,我也同意。白色是清真寺,黄色是清晨和黄昏,那是它最美的时刻。

早上,加缪带着轻微的醉意向前走去,而在夜里,这座几乎比北京更加拥堵的城市卸下了全副武装。笨拙的夜景尚未完全被霓虹灯染指,没有信号灯,只剩车影和广告牌,以及许多扇关不住灯光的窗子,好像是谁在撒哈拉的北边、地中海的南岸撒上一把沙子,闪着稀疏的光。几只狗不知在哪里吠着,老鼠窜回洞里,踱着步子,也没有声响。

夜幕降临,日落的光照在所有的桥上,开启一片陌生的辉煌。阿尔及利亚睡得很沉,做着梦。“整个民族在水边沉思,千万个孤独从人群中升起。”

谈话中提到的书籍与剧本

《反与正婚礼集夏天集》,[法]阿尔贝·加缪著,郭宏安译

《豪华,宁静》,[瑞]马蒂厄·贝尔托莱著,收录于《单读29·当代剧作选——今天全部停止》,相关剧目于「声嚣剧读节」上演,由陈思安导演,单读编辑部出演

本期音乐

RecuerdosdelaAlhambra,PepeRom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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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与主播互动。下期节目中,我们将挑选一些问题,由主播吴琦做出回答。

「螺丝在拧紧」将在每个月的某些周四上线,期待下次再一起拧螺丝!

监制:彭倩媛

制作人:胡亚萍

编辑:蔡芷芩

剪辑:昂

视觉设计:李政坷杨濡溦

节目运营:刘雨萱

原创音乐:徐逍潇

实习生:林星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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